她以前拥有十匹良驹,有自己专门的马房,其中一匹最得她心意。那是一匹通体雪白,额上却有一弯朱红的焉耆马。民间管这种马叫“龙驹”,它也有这么一双漂亮的眼睛。
“来摸摸它。”帝炫天扭头看了她一眼,柔和地说了句。
御凰雪迅速收起心事,垂下密睫,小声说:“王爷办正事吧。凡”
帝炫天的手从马耳朵上滑下来,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拉起了她的手,轻轻地放在了马耳朵上。
“你干什么?”御凰雪很抗拒这样的他,手匆匆往回缩,警惕且排斥地扫了他一眼。
马把脑袋低下来,主动用耳朵触御凰雪的掌心。
痒痒的,好像那天,帝炫天的睫毛从她的掌心滑过的感觉。她怔了半晌,把手缩到背后,转身就走。
“她叫梨花。”帝炫天跟在她身后,低声说道。
“我管它叫什么。”御凰雪不耐烦地说道謦。
帝炫天笑笑,抬头看高墙。这里就是那天鸟儿闯进的地方,若鸟儿是从外面啄食了及及粉,药效是多长时候发作?
御凰雪也停下了脚步,左右看了看指着东边说:“那后面有小山坡,是善男信女们放生的地方。有放生池,有放生林,鸟鱼龟,都从那里放出去。因为有东西吃,所以,鸟儿长期盘居在那里。有些鸟儿冬天飞去南方过冬,春天还是会回到林子中。及及粉放在别处,都不如放在那里能吸引更多的鸟儿。药量也控制得很好,只让数百只进来。再多的话,会出更大乱子。说明那人并不想造成太大的伤害,他一定有目的。”
她说完了,见他久久不回应,于是扭头看他,小声问:“那晚谁受的伤最重?”
“麟王妃。”帝炫天眉头微皱,转过头平静地看着她。
“还有呢?”御凰雪又问。
“其余都只是小伤,受了惊吓,或者崴了脚。”
“可有人抓破了脸?”御凰雪心中突然一动,小声问道。
“有。”帝炫天略一沉吟,点头道:“麟王妃和阿皎公主的脸都被抓破了,阿皎脸毁得更厉害一些。”
御凰雪若有所思地往前走了几步,弯腰捡起了一片落叶,慢慢举到眼前看。月光从叶片上细小的洞隙透进来,落到她的脸上。
“想到什么了?叶子上有及及粉?”帝炫天走过来,好奇地看那片叶子。普通的杨树叶,已经蔫了,上面有小虫子咬出的细小的洞。
“没有,脖子有点痛了,仰着活动一下。”御凰雪把叶片丢开,微微一笑。
帝炫天眸子里闪过一丝锐光,但也没有追问她,伸手抓着她的手腕,往怀里一带,直接飞身跃起。
远处的侍卫只听到那边有树叶微微摇动的声音响过,打了个哈欠,继续陷入半梦状态。
御凰雪被他紧箍在怀中,从高墙飞过,直接到了高墙里面。心脏就像被人用力往上钓了一下,又给她塞回胸膛,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藏心他们的轻功也行,但飞不过这样的高墙,必须借用工具。但他就在树和墙之间来回蹬了几下,抓了几下树枝,就直接过来了。
她拍了拍胸口,用力推了推他的手,小声说:“放手。”
他的手又紧了紧,然后慢慢放开。
马场空旷寂静,草坪里长出了野花,五颜六色的摇曳。野草的生命力一向顽强,不过数日,就又长得碧油油的了。隐隐有木鱼声传到此处,和着飞舞的萤火虫一起,在草坪上方萦绕。
“来吧。”他慢慢抬步,踏进花丛。
御凰雪捂了捂还在狂跳的心,跟在了他身后,脑子里渐渐有了想法。
及及粉这法子,是她从勾栏院里学来的。原本是京中一个毒辣的老
鸨用来惩戒勾栏院中不听话的女子的办法,她把她们关在笼子里,再给女子身上抹上特殊的香,这些鸟儿会疯狂地攻击她,把她当成了可口的食物,啄得遍体鳞伤。
后来,传说有个被她谋害的可怜女人化成了厉鬼回来索命,咬开了老
鸨的喉咙,烧掉了勾栏院,这之后就再没有人用这恶毒的手段了。
这方法她还是从玉娘那里听来的,自己改动了一下,改得不那样阴狠。毕竟她不想要人命,只是想恐吓警示别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