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苍白,目光涣散,连坐的力气都没有,走一步全靠别人扶。这样的场合,其实根本不应该让她过来。
御凰雪帮着人扶了她一把,让她坐到辇上。
她们动作最慢,因为今日要做法事,为显心诚,其余人都是步行。按理说,坐辇的人会快一点。但是蓝贵人不行,稍微快一点,她就头晕得要一头栽下来,只能一步一挪,慢慢往前。
走到佛香院的时候,里面已经开始诵经了。木鱼声声传出来,蓝贵人一听,眼泪又开始往下落。
御凰雪劝了半天,扶她在一边坐下。冷眼看向前面的女人们,真正面有戚戚的没几个,反而偷看她的人有不少。有些日子没见过的崔家姐妹不时打量她一眼,崔静好的眼神里有妒有恨有惧。崔蝶意的眼神里只有嫉妒和厌恶。
舒贵妃也朝她看过几眼,
tang神情平静,微微一笑。
御凰雪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还在深思时,禁卫军已经到了佛香院门口,领头的禁卫军|长大步进来,亮出皇帝令牌,大声质问:“方才是谁最后一个进入佛香院的?”
“是蓝贵人,怎么了?”蓝贵人的贴|身宫婢吓到了,赶紧过去回话。
蓝贵人?侍卫长怔了一下,转头看向已没了半条命的蓝贵人,小声问:“真的是你们?同行的有哪些人?”
“只有我们,还有十九夫人,出什么事了?”宫婢小心翼翼地答话。
“你们随我出来。”侍卫长一听,感觉更为棘手,眉头紧皱,低声说道。
“出了什么事?”皇后身子往前轻俯,大声问道。
“禀皇后娘娘,属下在院门外捡到了一面令牌。询问过看守,是最后进入佛香院的人掉落的。”侍卫长捧起令牌,大声说道。
“哦,是何令牌值得你如此大动肝火,闯进佛香院来打断法事?”皇后细眉一扬,冷冷地问道。
“皇后娘娘,此令牌正是那两名混入宫中的假太监所用的。”侍卫长立刻说道。
此言一出,跟着蓝贵人的宫婢们全都吓瘫了,难声大呼冤枉。
御凰雪心里跟明镜一样,她这是被皇后栽脏了!难怪非要把她叫进宫来,还跟着蓝贵人走。
她飞快低头,想看看身上还有没有被动过手脚的地方。
“都带走,”侍卫长走到她面前,抱了抱拳,低声说:“夫人,得罪了,您必须和我们过去一趟。”
“走吧。”御凰雪扭头看了一眼皇后,平静地说道。
皇后已经站了起来,眉头紧锁,死死地盯着她。
各宫的主子们也站了起来,盯着她议论纷纷。
“原来是她干的。”
“御氏遗族,包|藏祸|心。”
“真是人不可貌相,原来她胆大包天啊。”
舒贵妃没站起来,深深地看了一眼皇后,又低下了头,手中佛珠轻轻转动。
御凰雪又看崔家姐妹,她们比任何人都要激动兴奋,看她们的样子,只差没去放鞭炮拍手叫好了。
跟着侍卫长出来,那几名婢女差不多是被拖着前行的,只有她慢步跟在后面。
侍卫长直接把她们一行人带到了宫中的大牢里,先去向帝崇忱禀报。几人被关在不同的牢里,地上的草席散发着恶臭,墙上有大滩干涸的血渍。
卫嫣上回也是被关在这里的,御凰雪还记得来看她时,那堆枯骨就在对面的角落里。
她胃里有些不适,用帕子掩住了口鼻,强忍恶心坐了下来。其实更糟糕的处境她都经历过,这还不算什么。若不考虑腹中的孩子,她就算在这里住一晚也无所谓。
牢门打开,女牢头走了进来,在各个牢门前看了看,最后停在她这里。
“你是御十九?”女牢头粗着大嗓门问她。
“正是,请问姐姐有何指教?”御凰雪抬眸看她,微笑着问。
女牢头没料到她如此温和有礼,反而怔了一下,准备好的凶悍之词一时之间反而用不上了。她清了清嗓子,小声说:“我知道你是太子殿下的心尖宠,不过皇上刚派人传了旨,夫人现在到了这里,暂时就安心,不要想着给谁传递消息,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夫人再出去。”
“是,谢谢姐姐,待太子回来,一定会重谢姐姐。”御凰雪抿唇笑笑。
女牢头被她左一声姐姐右一声姐姐叫得很是尴尬,敷衍了几句,快步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