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杀手总舵,二人得经过一个繁华的镇子,这让御凰雪有些兴奋。他的青衣军一定能看到她,然后通知他,然后他们一起赶去把藏心救出来,把他身边的女杀手揪出来……
但是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归寒邪虽然在男女之事上有些蠢,但是在别的事上他又精明又狡滑。他点了御凰雪的穴,用一辆牛车拉进了小镇。牛车后面拖着棺材,御凰雪就关在里面。
“这是谁家的。”有男人的声音传进来,御凰雪从箱子缝隙里看,是几个衙役。
但有什么用呢,她和木头没区别,只能直挺挺地躺着。
“东大爷家的。”归寒邪低声说道。
他的乔装改扮,比锦珠儿厉害,现在就是一个糙汉子,一点玉树临风的模样都没剩下。
“他家死人了?”衙役剔着牙,继续盘问。
“给老太太备着的。”归寒邪不慌不忙地应付。
御凰雪发现当杀手也挺不容易,哪里的方言都会说,而且说得字正腔圆,一点破绽也不露,你想从他的口音里捕捉到一点什么,比登天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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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走吧。”衙役们放行了,晃着肩膀继续往前走。
御凰雪毫不失望,因为她本来就没指望这几个衙役能救她。更重要的是,她是想去救藏心的。她只是希望能留下点线索,让帝炫天找过来。
牛车赶进了一条巷子,他停下来,推开棺材盖,把她从里面抱了出来。
这是个小小的院子,墙边堆着厚厚的柴火垛子。几根细长的竹竿架在院中,晾着几件旧衣裳。母鸡缩动脑袋,从一边走到另一边,不时啄几下草籽。
“饿了吧,在这里吃点。”归寒邪给她解开了穴道,从包里取出了在路上买的包子,和水一起递到她的手边。
“你等下能不点我的穴吗?”御凰雪喝了一大口水,愤怒地瞪他。
“不能,你会跑的,或者给他留下记号,我不能让你走了。”归寒邪笑笑,盘腿坐在牛车上,大口吃包子。
一个人的气质是与生俱来的,这个人是杀手,但身上就是股无法忽视的贵气,让人能自然而然地注意到他。
衙役们刚刚无缘无故地拦住他,可能就是因为他吸引住了他们的注意力。
御凰雪收回视线,轻声问:“你多大的时候跟你师傅当杀手的?”
“不记得了。”他笑笑。
“三岁?四岁?刚生下来?”御凰雪又追问。
归寒邪想了半天,低声说:“记事的时候,师傅就在打我了。”
“他叫什么?”御凰雪问。
归寒邪转过头来,小声说:“归寒邪。”
御凰雪愕然问道:“他不是变成枯骨了吗?怎么他还活着。”
“这得问他。”他笑笑。
“你真没名字?”御凰雪追问道。
“真没名字,我们只有编号,扮成谁,就用谁的名字。”
“珂离沧是用帝阮小时候的脸为模子,画出他长大后的样子,给他重塑的脸。你既然没戴面具,为什么会和他长得一样?你真是帝阮吗?”御凰雪拉住他的袖子,小声问:“难道,你以前就一直满身疤痕?这次才被珂离沧治好!你从回来时就不傻,那个师太……她就是你们师傅?她是故意让帝炫天找到你们的,也是故意让你进宫的。在这之前,她已经安
插了人在帝炫天和这些皇子身边,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缓缓抬眸,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又笑了。
“你问题真多,我是谁,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只想和你去关外,和你做夫妻。”
“帝阮!”御凰雪用力一拉他,小声央求,“你告诉我吧,我真的很好奇。”
“嗯,你说对了一半。”他挠了挠下巴,笑着说:“还挺聪明,我是珂离沧治好的,之前确实很丑,我也从没想过我还能治好。就我那样子,我杀谁,谁也不会有防备,你说对不对?”“不过,我真不是帝阮,他早就死了。他和我一起被师傅带回去,训练很苦,冬天在寒冰一样的石头上睡,他太娇贵了,没能撑下来,死掉了。我命硬赛过大石头,就一直到了现在。”他探过手来,在她的头上拍了几下,笑着说:“不许再问了,你答应我的事还没有做,我不会再说了。我师傅也没你说的那么厉害,能在所有人身边安排人,只是收了钱,替人办事,把我们送过去而已。”
“谁出了钱?”御凰雪才不管他许不许,继续追问他。
他的笑容僵了僵,又揉她的头发,“真是不听话,还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