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寒风疯狂地呼啸在山林间,夹杂着黑黝黝的山脉之中虎狼的嚎叫,就在这空荡而冰冷的野山回荡。
深山之中到了夜晚,冷得厉害,阿宴原本已经是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如今被动得身子浑身哆嗦起来。
沈从嘉见了,心疼地搂着她问:“阿宴,你没事吧?”
曼陀公主黑着脸,扔过来一个破旧的毛毡衣。
沈从嘉忙拾起来,将阿宴裹住。
曼陀公主忽而挑眉冷笑了下:“她十有*要冻死在这里了。”
沈从嘉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瞪着曼陀公主道:“如果她真得出什么意外,不要想着我会帮你们!”
这话一出,一旁的几个北羌人面上都有了怒意。
这一路而来,他们的兄弟被那萧永湛追杀死了多少,还不都是为了这一对狗男女!可是如今呢,他竟然对他们的公主如此出言不逊?
北羌族人当即沉着脸几乎要拔刀。
曼陀公主面无表情地盯着沈从嘉,半响后还是冷道:“沈从嘉,你要记住,你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如果现在我放弃了你,你就等着被萧永湛抓住,你说他会怎么折磨你?”
沈从嘉默了下,额头青筋微动,不过最后他还是忍耐下了,咬牙道:“好,沈某全仰仗公主了!”
当下他越发用那破毛毡将阿宴裹得紧实,又将她环抱住:“请问公主,今晚我们就在这深山之中过夜吗?”
曼陀公主望着这诡秘深幽的山脉,挑眉道:“是。”
沈从嘉皱眉:“接下来呢?现在萧永湛是不是已经追来了?我们该怎么逃出去?”
如今曼陀公主身边的人已经不多了,能不能阻挡或者躲避萧永湛的追击,顺利地逃回北羌去?
曼陀公主咬着唇,硬声道:“这个你倒是不必操心了,如今距离北羌和大招边境不过三百里,想来我的族人已经来到这里接应我们了。进山的时候,我已经留下了暗号,到时候他们自然能找到我们。”
沈从嘉听到这话,这才稍微放心了。
可是就在这时,曼陀公主身边最年长的那位羌族人忽然停顿在那里,支着耳朵,皱着眉头,细细倾听。
最后他忽然沉声道:“有人已经追进来了,人数众多!”
这下子,原本打算就地安营扎寨休息的众人全都警惕地绷紧了身体,就连拥着阿宴的沈从嘉也都提防地看向四周。
阿宴此时冻得嘴唇都发紫了,浑身瘫软无力地缩在那毛毡中,昏昏沉沉的大脑却偏偏听进了那话。
永湛要来救她了,是吗?
而北羌族人又机警地将耳朵贴到地面上去听,确定附近已经有各路人马都在逼近,曼陀公主沉着脸,握剑的手挥了下:“走,再往深山里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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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王率领的人马,已经逐步将这座深山的各出路都包围了,就在他拧着眉想着这山中动静的时候,萧羽飞却忽而来报:“适才有三个北羌高手意欲闯入山中,被我们的人马发现了,那几个北羌高手武功高绝,此时一死一擒,还有一个,逃进山里去了。”
容王闻听,眸中泛冷:“如今我大昭兵马连夜赶路,应已逼近北羌,这三个北羌族人应是前来寻找曼陀公主的。传令下去,不必追杀,让那个北羌人进去吧。”
萧羽飞忙道:“是。”
容王沉默地望着那黑黝黝的山脉,思忖着目前的局势。
其实对于曼陀公主,他从来不曾关心过,不过却也了解这个女人。
上一辈子的曼陀公主,为了情之一字,抛家弃国,苦守在他的后宫十几年,最后却因父兄之死,却因家国败亡,而带着对他满腔的怨恨,自缢而亡。
这一世的曼陀公主,却是能够为了国仇家恨,去欺蒙了她曾在意过的顾松。
这个女人,如今若知道她残存的族人正在面临灭顶之灾,又会如何呢?
容王唇边泛起一抹冷笑,低声喃道:“曼陀,本来我真得想为安排一个最好的结局,可是你却一步步,走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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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陀公主一行人正艰难地行走在一个险峻的山涧中,此时天黑路窄,山路一旁是陡峭的山崖,山崖下是在寒风中咆哮着的黑水,而另一边,则是浓密的山林怪石。
正行走间,几个族人发现了异样,他们侧耳倾听一番,忽而露出惊喜:“是我们的人来了!”
说着这话,他们忙发出暗号,是一种微弱的乳鹰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