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世别离。”
一女子,黑发飘散,红丝系于中间几缕秀发之上,一点俏红点立眉心,眼前的发帘遮不住她绝世的容颜,黑色束腰宫装下,显露的肌肤,白皙似雪,指若削葱根,莲步轻缓,一步,一步,向面前背着他的男子走去,眼中哀怨痛心,道不尽的不舍。就算佛祖在此,也会发出悲天悯地的怜惜,我见犹怜啊!
“你真的决定了?这些事又不怨你,我去和师父解释。”女子到得此时依旧不死心,希望还有回旋余地。
那男子看着水中冤魂浮现,轻捋肩前的黑发,一声哀叹,身后及腰的三千烦恼丝无风摇曳,一身黑装融于阴暗,右手一甩,一把带鞘长剑立在女子面前。
“我俩缘分已尽,你走吧,自立门户也罢,逍遥自在也罢,忘了我吧!”男子最后声音低糜,好似没有勇气一般。“我是看透了他们的虚情假意,这一战我败得心甘情愿,师尊说得对,我道心不稳,一切咎由自取,无奈众叛亲离,只有你相伴左右,也罢也罢!”
画面一转,却是有一看不清容貌的黑纱老妇,毕恭毕敬地手捧一碗药汤,不敢直视面前之人。
“奈何桥上话凄凉,
只因世间多无奈。
转身忍罢千夫指,
奈何到头仍负卿。”
男子一口饮尽碗中汤药,忽有睥睨之势,见及那瑟缩老妪和桥下岸边的一众小鬼,仰天长笑:
“呵呵……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尔等!师兄啊,好算计,我服了。”随后纵身一跃,便消失了。
随即脑海画面转淡,姬殇在最后也只是听到女子的低吟: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这,是我曾经的誓言。
姬殇看着眼前的长剑,不想这柄剑竟和如此凄美的故事有关,真是可怜世间有情人啊。这柄长剑,好似特殊的木材制作,和剑鞘一样通体幽黑,青色莲花缠绕,在剑头处刻着“青萍”二字,平凡至极,甚至看着有些残破。“青山今安在,萍水忆相逢。”姬殇不知为何突然口吐诗句,有一种无处话别离的伤感。
只是在他睹物伤怀抚摸剑身的时候,突生异端。那青萍剑忽然不知为何,剑锋扫过姬殇的手腕,须臾割破脉搏,精血便喷将出来。原来这剑竟是邪物,姬殇只见自己的血液洒在剑身之上,瞬间被其吞噬,惊骇之余就挣扎着想要与剑分离,不想那剑好似和身体粘在了一起,分离不得。眼看着鲜血从手腕处流出,顺着剑柄流向剑身却无能为力,体会着体温逐渐的下降,灵魂有种飘然离体的感觉,眼前变得暗淡: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也许这样便能回到那魂牵梦绕的蓬莱吧?
正在姬殇生死存亡之际,怀中有一物“唰”的飞了出来,正是噬魂珠,它游走姬殇全身,好似有所迷茫,但紫光闪烁,冲向姬殇手中的剑。“噹”一声碰撞,竟然拼了个势均力敌,但是随着精血加速的流失,青萍愈发的强势,噬魂珠隐隐有招架不住的态势,只见噬魂珠不断敲击剑柄处,磕碰着剑头,想要将青萍振飞,无奈紫光渐弱。片刻的沉默,姬殇看着缠斗在一起的两样东西,逐渐昏死过去,闭眼之前只看到了遮天黑压压的鬼物飞来。原来这噬魂珠见打斗不过,竟不顾姬殇的警告,将无边无际的孤魂野鬼招了过来,不断吞噬壮大自己的力量,好似注定的冤家对头,要与青萍一争高下。它二物争斗,却不想还有一只醒悟的小鸟在一旁观瞧,如今见得姬殇性命堪忧,小黄两眼有赤色闪过,便朝姬殇的右手奋力一啄,一声脆响,剑和珠子竟同时掉落下来,漂浮在空中争执,四周鬼哭狼嚎,阴风密布,就连草木的生机都不断被夺取。小黄此刻不知为何,眼中时有赤色光芒闪现,好似天生厌恶这污浊鬼物一般,也加入了打斗之中。
这方天地煞是好看,只见嫣红的鲜血沾染在剑和珠子之上,妖媚而又诡异,一只黄鸟扑扇翅膀,时而啄一下剑身,时而挠一下珠子。在三者扭打之际,姬殇身体出现浅淡的金光,腰间的木牌也是银光闪现,他手腕处的伤口逐渐愈合,只是因为一时失血过多,昏迷不醒。空中已到了白热化阶段,三者各施手段,扭打作一团,青萍剑剑锋一转,佯攻噬魂珠却转道斜刺小黄,小黄猝不及防,被刺破爪部,鲜血直流,洒在了剑身和噬魂珠上。猛然间周围一片炽热,就在小黄鲜血低落之时,仿佛置身熔炉,周围剩余的鬼物哀嚎之后便化为飞灰,噬魂珠和青萍剑更是如临天敌,各自一震,老实的停留在空中,小黄受伤跌落云头,但并无大碍,只是那两样邪物如今却共同迎敌,只和那一滴精血争斗,三者力量加上姬殇的鲜血,最终在剑头处妥协、凝固。
一切归于平静,飞剑落地,插在地面之上。还是那把青萍剑,只是在剑柄尾端有一颗紫黑暗淡的珠子被几滴暗红带金的血液凝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