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翻刚刚说罢,那步骘马上又劝道:“曹公挟天子以令诸侯,我江东以一州之力抗衡,自会被天下人视为国朝逆贼,归顺曹公既是归顺于朝廷,此乃应天意顺民心之举,主公,不可再犹豫了呀。”
此三位劝降之后,余下如薛综、陆绩等一干文臣,群起而进言,皆是劝孙权归降,而那一干武将,虽未劝降,但却皆沉默不语,似乎是被曹艹的声势吓到,介于降与不降之间犹豫不定。
这一干文臣的劝降声是此起彼伏,只将孙权听的大失所望。
他先前在孔明面前还笑荆襄无人,一见曹艹南下便望风而降,却不想孔明前脚刚走,后脚自己手下这帮臣子们,也是一个劲的劝他投降,孙权心下实是羞愧不已。
环顾着一个个看似忠诚,句句声言为他着想的臣子,孙权一时觉得自己好生的孤立,却又发现所有的文臣之中,只有鲁肃默然不语。
“诸位且再商量商量,孤先去更衣。”
孙权以如厕为借口,忙不迭的逃离了那个令他窒息的大堂,出得走廊来,他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这时,鲁肃也跟随而出,孙权知他有话要说,便是携其手道:“子敬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鲁肃愤愤道:“我方才冷耳旁听,在场的那些人,一个个都只是为自己着想,根本没有为将军设想过。”
孙权一怔,道:“子布等人之言,虽然有些软弱,但也是畏曹艹势大,子敬却何出此言。”
鲁肃道:“张昭、步骘等诸多文臣,本就皆乃吴中大族,这些人先是从王朗、刘繇等人,后见袁术强盛,便又转而拥戴袁术。再后来孙氏渐强,这些人又改换门庭,效忠于将军,这般摇摆不定,无非只是想保全自己豪强世族的利益而已,至于效忠于谁,根本不是他们所在意的。”
鲁肃一言点破玄机,孙权叹道:“这一节孤又何尝不知,当初孤之兄长对吴中大族动武,夺其利,收其权,这些人便反抗不断,待后来改变策略为收拢重用,承认他们的利益,他们才转为效力。只是,世族之势盘根纠错,实难撼动,孤亦无可奈何。”
鲁肃接着道:“所以说,这些人,甚至包括肃,都可以降曹,我等若是降曹,曹艹肯定不会加害于我们,我鲁肃可以安全回到家乡归降,说不定还会被朝廷起用,出门乘车,更有吏卒跟从。肃还可以交结士林权贵,就算再不济,最后混到刺史郡守当不成问题。而将军你呢,你想过你若是降曹之后,会是何等凄凉的待遇吗?”
孙权面露感激之色道:“所以那些人的意见,实在令孤失望。现下先生已把孤之生死存亡分析的一清二楚,但请赐教孤,当如何压倒那些投降派的气焰。”
鲁肃沉吟半晌,道:“事到如今,唯有召公瑾前来相商,纵观江东,也只有他能帮助主公镇服那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