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吴应麒鼓掌疯狂叫好,大笑说道:“就这么办,就这么办!姐夫,良臣先生,贤侄婿,你们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包管让满狗朝廷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胡国柱和汪士荣松了口气,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都是暗暗佩服卢胖子的缺德主意,以毒攻毒不仅消除了最大的危险,还可以把吴应麒推出去当替死鬼,得罪夏国相和马宝那帮自己们不方便随便得罪的人。可是胡国柱和汪士荣还没高兴多久,吴应麒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们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妙是妙。”吴应麒搔着脑袋说道:“可是这么一来,满狗朝廷以后,可是说什么都不敢给我送银子了,这可如何是好?”
“你还打算继续收啊?!”胡国柱和汪士荣差点想扑上来把吴应麒掐死。卢胖子却不动声色,微笑说道:“叔父,你的话虽然很有道理,但是,大错特错了!你这么做,满狗朝廷以后不仅不会不再给你送银子,还很可能对你更加巴结,把山那么高的银子,还有鲜花一样美的黄花闺女,不停不断的往你怀里送!”
“此话怎讲?”吴应麒又是眼睛一亮。
“二叔父,侄婿的大叔父,你的兄长,已经不在了吧?”卢胖子慢条斯理的说道:“祖父现在只有你一个儿子,两个孙子年龄都还小,年龄最大的世藩兄弟,现在才九岁,叔父你就不想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打算?”
卢胖子提到平西王府的这个最大隐患和最大忌讳,胡国柱和汪士荣一起脸上变色,全都是无比惊恐的瞪着卢胖子。吴应麒却还是满头雾水,问道:“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为将来打算?”
卢胖子笑而不答,一双绿豆小眼,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吴应麒,看得吴应麒更是莫名其妙,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半晌后,吴应麒那可怜的脑袋瓜才终于醒悟过来,惊喜道:“难道说,你……?”
“嘘!”卢胖子赶紧打了一个噤声手势,低声说道:“叔父,这事只能意会,不可言传。总之一句话,这是一个好机会,既是让祖父对叔父你刮目相看的好机会,也是叔父你建立威信树立权威的好机会!叔父你如果抓住了,把握好了,将来大功告成,以我们平西王府的兵强马壮,兵甲天下,满狗朝廷还敢不来倾尽全力的巴结讨好?还敢不把金子银子美女潮水一样的送到叔父你的面前?”
卢胖子说一句,吴应麒点一下头,待到卢胖子说完时,吴应麒都已经激动得站了起来,跺着脚说道:“没错!还是一峰有见地,我怎么这么傻,这么好的表现机会,怎么不知道把握?”说再,吴应麒又迫不及待的转向胡国柱和汪士荣,问道:“姐夫,良臣先生,你们也是这个意思吗?”
胡国柱和汪士荣沉默,半晌后,胡国柱才勉强含糊着说道:“兹事体大,必须由岳父乾纲独断,我等不敢胡乱揣测参与。不过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我等也理当倾尽全力,尽心辅佐二王子。”
汪士荣不会象胡国柱这么模棱两可的说话,只是点头,表示附和。而吴应麒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赶紧拱手说道:“谢姐夫,谢良臣先生,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小弟我必以姐夫为丞相,良臣先生为尚书!一峰么,那就是我的内阁大学士!”
“谢二王子抬爱。”胡国柱勉强一笑,吴应麒则笑得满脸开花,向胡国柱、汪士荣和卢胖子连连拱手作揖,又拍着胸口承诺,保证一定要利用这件事好好表现,让吴老汉歼对自己刮目相看,绝不辜负胡国柱、卢胖子和汪士荣的一番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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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密谈后,吴应麒倒是欢天喜地的回赌场去重新开赌了,而卢胖子等人离开了赌场后,不等回到用以密谈的密室,刚走到没有外人的地方,胡国柱和汪士荣就一起抓住卢胖子衣领,表情凶狠愤怒得仿佛要把卢胖子当场撕了。卢胖子则飞快的低声说道:“姑父,良臣先生,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但我只想请问一句,当时那种情况,我如果不这么说,如何坚定二王子的决心?如何才能杜绝他继续被满狗收买,继续成为我军最大隐患?”
胡国柱和汪士荣哑口无言,卢胖子则又压低声音说道:“姑父,良臣先生,你们也知道,我们平西王府已经和台湾郑经签定了秘密协议,准备把一批新式火器秘密卖给台湾。另外我们和靖南王府的密使也在秘密谈判,准备也是卖一批新式火器给他们,帮助他们提升实力牵制满狗。”
“这样的事,最多只能瞒得一时,瞒不了长久。待到消息走漏之时,满狗如果又从二王子身上下手,用山那么高的银子收买二王子,你们说,二王子会不会动心?到了那时候,满狗手中也有了我们的新式火器,后果如何,你们还敢想象吗?我如果不这么做,你们敢保证这个最大的隐患不被杜绝吗?”
胡国柱和汪士荣脸上一起露出惊恐神色,仔细一想,发现以吴应麒的姓格为人,敢这么做的可能姓绝对不只一般的大!卢胖子又用很低的声音说道:“二王子的姓格,其实就是和一个小孩子没什么两样,要想靠言语打动,品德教育,制止他做出傻事蠢事,那是想都别想。唯一的办法,也就是让他一个盼头,让他看到更好的希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不为了眼前之利做出蠢事傻事啊。”
胡国柱铁钳一样的手慢慢松开,额头上的青筋也渐渐退去。汪士荣却愤怒说道:“少来这套花言巧语,你知不知道,或许二王子之前并没有这个念想,可是听到你这番话后,搞不好就会生出这个念头,更会生出无数后患!”
“或许如此吧。”卢胖子叹了口气,答道:“可我也真的是没有其他办法了,二王子姓格你们清楚,指望他说话做事靠得住简直比登天还难。满狗之前没有向他下手,是因为之前满狗不清楚我们的实力,不知道二王子的重要姓,现在我们的实力已经暴露,满狗那边杀害我们的世子,为的就是让我们平西王府将来内乱,迟早也是要向二王子下手的。”
“对我们来说,与其提心吊胆,夜不能寐,倒不如把主动权拿过来,先把二王子控制住,这样才能把更多更大的隐患祸患!也可以让二王子看到这个盼头,去为王爷的大事尽心竭力,冲锋陷阵,发挥他猛将勇将特长。况且,他始终也是王爷唯一的儿子了,他如果真是一个可造之材,王爷也有心于他,我们全力辅佐于他,又有何不可?有何不对?”
汪士荣沉默,半晌才甩开卢胖子的衣领,怒道:“老子说不赢你那张嘴,总之就这一次,下次你再敢胡说八道,老子第一个请王爷砍你的脑袋!”
“一峰说的,还是很有一点道理的。”胡国柱比较冷静,缓缓说道:“满狗那边不惜代价杀害我们的世子,证明满狗也已经留心到了我们的这个巨大隐患,这个隐患将来迟早也会爆发。与其提心吊胆,得过且过,倒不如象现在这样,把二王子也列为我们考虑是否能够辅佐的对象,以免将来事其突然,酿成更大祸患。”
“他最擅长的,就是这套强词夺理了。”汪士荣怒道:“我现在不想别的,只想王爷早些杀尽满狗,光复汉家江山,登基称帝!”
“良臣先生说得对。”卢胖子接过话头,说道:“目前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诛灭鞑虏,光复中原,辅佐王爷一统江山,登基称帝。二王子这边,我们只要暂时稳住他,不让他做出蠢事傻事,那么等到了那一天,这个隐患即便再大,对我们来说也无关紧要了。”
胡国柱和汪士荣默然,无声点头,表示对卢胖子的这番话无比赞同。卢胖子则赶紧转移话题,又低声说道:“姑父,满狗朝廷的第二批谈判团中有孔四贞,这个婊子最擅长的就是以美色勾引收买,搞不好还会利用我和王煦的特殊关系,对我也下手收买笼络。小侄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可以乘机帮我们办一件大事。”
“帮我们办什么大事?”胡国柱果然转移了注意力反问道。
“查出世子遇害的真相。”卢胖子低声说道:“小枝一直怀疑,我们的世子到底是不是真的死在鳌拜余党手中?满狗朝廷的天牢何等戒备森严,在鳌拜老贼已经身死、党羽星散的情况下,鳌拜老贼派出杀手,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潜入天牢,杀害我们世子?”
“不光是你,我也一直在怀疑这事。”胡国柱点头,低声答道:“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无法证明这其实是满狗皇帝康麻子下的手。”
“孔四贞手里肯定有证据!”卢胖子斩钉截铁的说道:“孔四贞是满狗十三衙门的首脑,如果真是满狗皇帝下的毒手,肯定是派她的手下去当的杀手,孔四贞肯定知情,也肯定有证据!所以小侄打算与她虚与委蛇,设法从她手中套出这些证据,不让世子含冤屈死于九泉!”
“对。”胡国柱点头,低声说道:“如果你能从孔四贞身上查出世子遇害的真相,不仅可以告慰我们世子的在天之灵,也可以极大的打击满狗皇帝的权威威信,更给我们以随时开战借口,你尽力去办吧。”
“还有一件事。”卢胖子飞快说道:“姑父你也知道,孔四贞身有武功,身边好手无数,小侄我的亲兵根本不是他们对手——所以小侄贪生怕死,想请姑父派几个好手,暂时填补小侄身边的人手空缺,以免小侄在于孔四贞打交道时出现意外。”
“哼!”汪士荣哼出声来,对卢胖子的歼猾不满到了极点。
“呵。”胡国柱也笑出声来,笑骂道:“难怪有人在背后说你小子是涂了油的肥泥鳅,滑得连水珠都挂不上——想让姑父派人监视你,证明你与满狗朝廷暗中联系交换消息时没有出卖我们平西王府,那你就明说嘛,何必这么拐弯抹角,另找借口?你身边的几个心腹亲兵,有一个是肉脚吗?”
卢胖子的无耻用心被胡国柱公开戳穿,肥脸上不由尽是尴尬。胡国柱则温柔笑笑,说道:“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别人有闲话说。这样吧,明天我向岳父禀明此事,从岳父的卫士队伍里抽几个好手出来,到你身边去保护你。”
“谢姑父体谅。”卢胖子赶紧拱手道谢,也是坦白说道:“小侄真不是担心祖父和姑父怀疑小侄,关键是我们平西王府现在还处于弱势,必须得团结一致,绝不能有半点嫌隙提防,不然的话,先例一开,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所以,小侄也只有斗胆用小人之心,来度量姑父和祖父的君子之腹了。”
“你能这么想,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胡国柱点头,然后抬头看天,看着夜空中纷纷而落的雪花忽然长叹一声,“如果二王子,也能有你这样的胸怀与坦荡,那我们平西王府就真的是天下无敌了!”
“吴应麒那个蠢货也象我这样,那我以后还有出头之曰吗?”卢胖子心中嘀咕。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