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婼松一口气笑看着摘星,“误打误撞,总算有些进展,摘星与俊武之间的密信,让我瞧瞧?”摘星忸怩道,“奴婢离开家进宫的时候不识字,便与俊武想出了这样的法子,用图案代替写字,只有奴婢与他二人能看懂,因为都是衣物鞋袜绣帕,比书信更容易送入宫中。后来公主教着奴婢学会写字,奴婢与俊武,还是象原来一般,到了东都大内,也没有更改。”
君婼伸出手,“我好奇,让我瞧瞧。”摘星无奈,公主的好奇心一起,不达目的不会罢休,拿了一块绣帕过来递给君婼,“不过,究竟何意公主自己去猜,奴婢不会说,否则,违背了与俊武的誓言。”
君婼接过去仔细揣摩,摘星端了饭菜进来,“公主多少用些。”君婼拿起银箸又放下,摇头道,“还是没胃口。”
公主从来吃得香睡得香,今日竟然没胃口,都怪皇上,摘星愤愤着,又请了郑尚宫来,去福宁殿告诉皇上,公主已好几个时辰没有用膳,言说没有胃口。
君婼正巧听到,唤一声等等,对摘星道,“皇上既不想见我,何必总因我相扰于他?摘星稍安勿躁,耐心等到明日就是。”又吩咐郑尚宫道,“明日开始,每日一早去尚寝局问问,皇上夜里可睡得好,午后去御膳房问问,皇上用膳可用得好,还有,每日早朝如何,也设法询问。”
吩咐过看一会儿佛经又打起哈欠,倒在榻上睡了过去,摘星忙过来盖了锦被,心想是不是没用膳的缘故,怎么总是贪睡?听到玉瑶的事也不生气,若是往常,该气得睡不着才是。
晚膳的时候,君婼捧着肚子说饿了,摘星忙吩咐摆了一桌子,谁知吃两口红枣栗子粥,帕子捂了唇连连作呕,摘星正斥责小厨房的人,君婼清水簌了口又坐回桌边,看着桌上的白切鸡说不错,伸出箸又缩了回来,蹙眉连说撤了。
怏怏起身道,“明明瞧着很想吃,闻了味道肚子里就翻江倒海。”摘星问道,“公主是不是想念大昭的饭菜了,奴婢这就进厨房做去。”
君婼摇头:“我自己动手,我们做米璨,摘星在旁帮忙。”
这次进的香,连用两盅,还要伸手的时候摘星拦住了,“公主,这是晚膳,不可饱食。”君婼悻悻舔唇,“意犹未尽呢,算了,出去走走。”
到了大门外瞧着守卫林立,瞬间没了兴致,回到庭院中走了几圈,站在廊下看着天空中的上弦月自语道,“不知卫太医可否见着俊武。”摘星在旁道,“跟卫大人说好了,明日傍晚过来,公主勿要心急,早些安歇吧。”
君婼嗯一声,回去抄写一会儿佛经,唤一声摘星道:“出去到高处瞧瞧,福宁殿可还亮着灯吗?”摘星赌气说不去,君婼笑道,“刚刚做好的米璨,给皇上送些去。”摘星说不送,君婼站起身,“那我自己去。”
摘星出屋门拜托了郑尚宫,郑尚宫回来时君婼已睡下,兴许白日里睡多了,毫无倦意,只安静趴着,听到郑尚宫低声说道:“福宁殿黑着灯,以为皇上歇下了,不想让我进去,进去掌了灯,皇上两手抱头坐在暗影里,很苦恼的模样,我盛了米璨,皇上进几口便推开了,问我皇后殿下身子如何,太医如何说,听到皇后殿下很好,点头命我退下,我一退出,身后烛火瞬间熄灭,听到皇上一声长叹。我都踏上丹陛阶,皇上突然追出来说声等等,让我告诉皇后殿下,不让我忧心伤怀,再过三日,皇上一定来到沉香阁说明真相。”
摘星哼了一声:“矫情,三日后能说,这会儿便不能说?郑尚宫就该告诉他,公主很不好,吃不下睡不着,哼……”
君婼手抚上皇上的枕头,阿麟阿麟,究竟是何事让你为难?我不忧心伤怀,你呢?可能做到不自伤?
许久沉沉睡去,第二日午后郑尚宫过来禀报:“据尚寝局说,前夜里皇上听了百里将军禀报,先是沉默,安静得可怕,然后大声训斥,百里将军罚跪后,福宁殿内灯火通明,皇上不停踱步,一夜未睡,昨夜里福宁殿没有灯光,皇上也不许任何人进去侍奉,不知是否安寝。另有御膳房那儿询问来的消息,皇上这两日没怎么用膳,送去的御膳几乎原样不动端了出来,昨日午膳时皇上吩咐两位尚膳在殿中侍奉,玉瑶姑娘用几口饭菜,皇上的那份没动,酒也一样,玉瑶姑娘吃了半坛,皇上滴酒未沾。还有,皇上今日依然没有早朝。”
君婼听得心中拧了又拧,僵坐片刻起身吩咐摘星:“这会儿就请卫太医过来,马上。”
派去的人回来说卫太医不在太医院,君婼心想许是去了同文馆,耐下性子等着,黄昏时分,副提点来了,踏进屋中从袖筒中掏出一方帕子,递给了摘星,摘星一瞧红了眼圈:“公主,原来是世晟公子出事了,大皇子得信后已赶回大昭……”
君婼心突突跳了起来,急切看向摘星,摘星吞咽了一下,紧张看着君婼:“世晟公子他,上月在书房中*而亡……”
君婼身子晃了一下,摘星忙过去扶住,君婼手紧紧抓住她手臂,嘶声说道:“我不信,他明明答应过我,他的病已经痊愈,为何还要如此?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