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走,君婼喊道:“还有一个,不许在这儿扰我。”
皇上抱着女儿出来,坐在圈椅中,里面响起君婼的嘶叫,皇上霍然起身,怀中婴儿一声低低的啼哭,皇上忙又坐下,朝着里屋喊道:“君婼,朕和女儿在这儿守着你。”
不一会儿又坐不住,托着襁褓来到隔门外听动静,很快就听到一声啼哭,抱着女儿冲进去,刘尚宫与郑尚宫行礼贺喜,“皇上,是皇子,殷朝的大皇子诞生了。”皇上漫不经心摆摆手,只看着君婼,看她精神尚好,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又低头看看臂弯中的女儿,笑道,“君婼,朕的心里满了,从未这样满过。”
君婼疲惫笑笑,指了指另一只襁褓,“皇上,抱抱儿子。”皇上一手抱着公主,一手揽着君婼,小声说抱不下了,君婼嗔道,“皇上不能偏心。”皇上未伸手,朝着刘尚宫臂弯中看了一眼,拧眉道,“真丑。”
君婼笑道,“谁说的?象皇上呢,那儿都象。”皇上不说话,心想朕才没有那样丑。待君婼睡着后,又看一眼,摇头道,“还是丑。”
因着皇后胎梦,公主小名双双,大皇子小名老虎,双双容貌肖似君婼,性子却与皇上一般,常常板着小脸,百日未见笑过,老虎眉眼肖似皇上,性子却随其母,最是欢快爱笑,未出满月就嘟嘟嘟出声,嘴边常吐一窜水泡,满月后只要一逗,就满脸笑容如鲜花绽放。
双双身子强壮,老虎身子孱弱,君婼总笑说是双双在肚子里欺负弟弟,亲自为老虎哺乳,皇上有一次撞见君婼喂奶,老虎嘴里衔着一只乳/头,手还抚着另一只,皇上龙颜不悦,夜里跟君婼抱怨,“让乳娘喂老虎便是,君婼亲自哺乳,实在辛苦。”君婼笑道,“老虎身子弱,又小又瘦,我自然更上心些。”皇上手捏了上去,“那小子又吃又摸,实在可恶,只能是朕的。”
君婼嗔他与儿子抢,皇上抿唇不说话,第二日又碰上,忍无可忍扒开老虎的手,老虎哇哇大哭,皇上指着训斥,“就知道哭,不是哭就是笑,非帝王之才,还是双双乖,喜怒不形于色。”提起女儿眉飞色舞,“君婼,要不让双双做女帝?”
君婼蹙眉瞧着皇上,“我女儿还要嫁人呢,做了女帝谁人敢娶?天底下有几个公冶先生?”皇上不说话,君婼接着道,“才两个就如此偏心。”皇上瞧着君婼,“君婼便不偏心?事事紧着老虎。”君婼摇头,“皇上偏心双双,我才偏心老虎的,总不能让孩子受委屈。”
皇上就笑,“朕也知道,可是第一眼瞧见的是双双,难免要偏着一些。心里也是疼爱老虎的,君婼不给他喂奶,朕会更疼他。”君婼也笑,两个人交换着抱了,君婼手指点上双双唇边,“双双是个有福气的,在肚子里欺负老虎,先老虎一步出生,是我们的大公主,你父皇先瞧见的你,将你疼在心坎里,老虎做了皇帝,双双是皇帝的长姐,此生无人敢欺。”
皇上看着老虎,如今白胖了些,身子也长一些,已无出生时的孱弱之相,抚一抚他额头,老虎便咯咯咯笑出了声,皇上不由也笑了:“你啊,在肚子里受长姐欺负,出生是大皇子,将来重任在肩,此生只怕辛苦。不过,只要你若父皇这般,娶一位你母后一般的皇后,再辛苦,也会心甘情愿。”
含笑瞧着一双儿女,帝后突异口同声道:“要不我们换着偏心吧。”话说出口相视而笑,笑着笑着皇上唤一声来人,将双双与公主抱出去,屋中只剩了彼此。
皇上唤着阿鸾纠缠过来,情到浓时却撤开身子,看一眼窗外道:“君婼,下雪了,相国寺佛像金身镀好,朕带着君婼去瞧瞧,只有我们两个。”
君婼软瘫在榻上看着他,唤着阿麟伸出手,媚眼如丝,皇上避开她目光,身子躲得更远了些,又说道:“这会儿已经下得厚了,君婼不是最爱踏雪吗?朕今日难得闲暇……”
君婼大声打断:“生孩子后我变了喜好,最厌恶踏雪,冷死了。”
皇上抿唇不语,君婼狐疑看着皇上,生产后足两月,方太医就说可以同房,可夜里皇上只让君婼动他,自己却不碰君婼,白日里有几次情动,纠缠着撩拨得她心里猫抓一般,紧要关头却又突然停下,顾左右而言他。
君婼想着,心中不由委屈,他躲躲闪闪的,究竟何意?翻个身说困倦了,埋头欲睡,皇上瞧她一会儿,低低叹一口气起身欲走,身后君婼唤一声元麟佑,皇上回过头,君婼恨恨瞧着他:“你为何不肯碰我?是不是我生了孩子变胖了,你嫌弃我?还是双/乳中总溢出奶水,你恶心?元麟佑,既然你今日有闲暇,我们就说个清楚。”
皇上回身坐在她身旁看着她,抿唇不语,君婼仰脸瞧着他等他开口,经过兆瑞之事,玉瑶之事,世晟之事,君婼早已明白,不将皇上逼到悬崖绝壁,他是不会说心里话的,他的性情如此,君婼便不与他闹别扭,不相互猜心思,索性开口直言相询。
皇上捻捻手指:“君婼较之前丰腴一些,却更美了,朕每瞧见便舍不得挪开眼睛,*中溢出的奶水是甜的,朕很喜欢。”
君婼不由一笑,去了狐疑和委屈,挨过来拉住他手摇晃:“那,阿麟为何不肯碰我?告诉我……不告诉的话,以后我也再不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