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南革命军这个彻头彻尾的地方军阀指责四川军政府是蛮横的独裁军阀,在外人看来,这不过是狗咬狗一嘴毛,估计搬张板凳坐旁边看热闹的人居多。
不过,对于川南地区绝大多数老百姓来,四川军政府无缘无故悍然出兵川南,挑起四川内战,这就是蛮横无理的独裁军阀作风。
“要共和,不要独裁!要和平,不要战争!”
中华复兴报月日的头版头条如是报道,文中对一意孤行挑起四川内战的四川军政府口诛笔伐,直接把某督军打成了阻碍民主共和的大反派。
“胡八道,简直就是一派胡言!”尹昌衡面色一片铁青,气得将手中的报纸揉成一团,砸进了垃圾桶。一向被称为共和功勋的他如今竟然被污蔑成了独裁军阀、阻碍民主共和的大罪人,这叫他如何不怒火冲天?
川军第一师师长周俊劝道:“督军何必在意,这不过是川南革命军的无耻伎俩。只要直先兄他们歼灭川南革命军,扫平川南,取缔这个什么中华复兴报不过是督军一句话而已。”
尹昌衡的脸色阴沉依旧,又问道:“老师回来了没有,重庆到底是怎么破的?川南革命军区区一个师,怎么可能短短三天时间就攻破了重庆?”他本想借助胡景伊那条老狐狸,兵不血刃收拾掉重庆镇抚府的,却没想到反而牵扯出了川南镇抚府这条更加凶狠的恶狼。
看在胡景伊那老狐狸平时还挺会做人,周俊开口为其开脱道:“督军,重庆失守,未必就是军团长防守不力。”
尹昌衡冷哼一声,道:“重庆那些部队虽都是一些杂牌军,但怎么也能凑出两万多人守城。面对区区不到一万人的川南革命军,连三天都没有守住,这城是怎么守的?”
“督军,卑职听闻,川南革命军的炮团装备了上百门西洋火炮,火力非常凶猛。军团长仅凭一些杂牌军,想在上百门西洋火炮的猛力炮击下守住城防线,无疑是非常困难的。”周俊把川南革命军的炮兵团抛了出来,作为重庆失守非战之罪的原因,却没想到错有错着,倒是中了重庆失守的重要原因。
“真的?川南革命军的炮团能有上百门西洋火炮?王浩山和洋人有联系?”尹昌衡神色一惊,有些难以置信,就凭川南那样的穷乡僻壤,王浩山怎么可能拉得起这样一支炮兵团?
周俊头道:“应该不假。督军还记得去年滇军入川之事吧?川南革命军就是凭借这支炮团的强大火力,才得以击退滇军的。”
周俊这么一,尹昌衡也很快就想起来了。如果川南革命军的炮团真的如此强大,那第、、4师进军川南未必就能如预想中那般顺利了。
想到这,尹昌衡本就紧皱的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
……
富顺至隆昌一线,通往泸州的交通要道上,被川南革命军挖掘出了数公里长的战壕防线,彻底截住了川军第、、4师。
川军第、、4师虽伤亡了四千多人,可还是有两万五千多人的,远远望过去,漫山遍野,黑压压的一大片,一种几乎让人窒息的压迫感迎面扑来。
而川南革命军,算上炮团,也只有不到七千人,差不多是对方的四分之一,兵力非常悬殊。
“蚁多咬死象,大帅,这一战恐怕不好打啊。”二团团长张立望着前面浩浩荡荡的敌军,难掩心中的忧虑。
郝刚倒是丝毫不惧的样子,骂骂咧咧地道:“人多有个锤子用,机枪突突过去,照样死光光!”
要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没搭理郝刚这没心没肺的二货,张立又道:“大帅,我们得想个法子限制,或者不让对方发挥出兵力优势,否则我们恐怕很难守得住。”
王浩山头表示赞同张立的法,却没有什么话,因此除了死守,他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限制对方的兵力优势。
此时,王默站出来道:“父亲,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噢,默儿你有什么主意,快来听听。”王浩山心里一喜,他深知自己这个儿子,如果没有几分把握,是不会主动提出来的。
王默缓缓道:“首先,要充分发挥我们的火力优势。赛电枪、迫击炮这些火力在防线上的布置要有层次,能够封锁住他们人海战术式的冲锋。每个火力必须要有备用组,一旦出现损伤,能够立即补上,保持火力封锁。其次,川军第、、4师联军未必是铁板一块,我们可以分化瓦解他们。”
“分化瓦解?少帅,你的意思是?”张立疑惑不解地问道,难不成大战当前,还派出使者玩离间计不成?
王默微微笑道:“这些天以来,川军第师是损失惨重,少也没了大半个团近两千人。如果再伤亡个一两千人,恐怕彭光烈非得心疼得昏过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