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了理由,唯有应了声,打消了过去婴儿房的想法。
他抽回手,抬步向着浴室走去。
浴室里传出了水声,她杵在原地好半晌,而后才迈开步伐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她是想着早些睡着,这样就不用面对楚奚了,可是,她到底还是错估了自己,直到浴室里水声停止了,她仍然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浴室的门应声打开,她连忙闭上了眼睛假装已经睡着,隐约的,她能听见楚奚走了出来,似是在床边站了一会儿,见她睡熟了便也没吵她,过了一阵子后,便也掀开被子躺了进来峻。
屋内一片漆黑,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慢慢地睁开眼,黑暗之中,扭过头看着身侧的男人。
他背对着她侧躺着,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见他宽厚的后背以及枕在枕头上的黑色头发。她的眼神不禁放空了起来,明明,他就在这么近的距离,却让她有一种无论她再怎么跑,都依然触碰不到他的感觉鲫。
原来,这就是同床异梦。
容浅重新阖上眼睛,她知道,这一晚,注定是无眠之夜。
……
几日之后,容浅终于收到了一间公司的面试电话。
她采取的是网上投简历表的方式,只挑选了对自己专业的工作,因此,接到电话时,她还是满惊讶的。
她记得,她挑选的那么多间公司里,有一间是双城新崛起的公司,世宇集团,听说,那公司的总裁与楚奚一样,是一个年轻男子,但具体的事情她并不清楚。
她惊讶的是,其他的小公司都没有给她面试电话,偏偏,像世宇这样的大公司却通知她去面试,感觉有些本末倒置。
但这可是难得的面试机会,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想要试一试。
容浅一大早就起来了,面试是安排在下午,她有充裕的时间。小米粒早上的时候很黏她,几乎月嫂照顾没多久,就吵着哭着要她抱,看着日渐长大的儿子,她心底满满都是幸福感。
中午的时候,楚奚难得回来。
彼时,她正坐在饭厅的桌子前吃饭,抬起头见到他走进来,不由得一楞。
这男人,是极少会在中午时段回来的,也不知道,他今个儿回来做什么。
她只瞥了他一眼,便重新低下头来继续用餐。
佣人将碗筷放到了他的面前,楚奚喝了一口水,望向了对面的她。
“浅浅,下午有时间吗?”
她用眼神询问他什么事。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放到嘴里慢慢地嚼,神色悠闲。
“我打算今天下午带你到郊外去走走,有一处农庄感觉不错,能骑马能自己摘蔬果,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这还是久违的事情,她已经记不清,上一次他带她去玩,到底是在什么时候了。
她垂下眼帘,回答得漫不经心。
“我下午要去面试,没空。”
闻言,他蹙起了眉头。
“面试?怎么没听你说过?”
“现在告诉你了。”
她的冷淡态度,明显让他有些不高兴,他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又哪个地方得罪她了。但他也不想跟她吵,唯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到哪里面试?”
他很少这么咄咄逼人,容浅抬眸斜睨着他,随后,放下了筷子。
“世宇。”
听到这名字,楚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刚想说些什么,便见她擦了擦嘴巴,站起身来一副已经吃饱的模样。
她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拉住了她的手腕,眉宇间尽是不赞同。
“那间公司不好,面试推掉吧!今天别过去了,跟我到郊外去走走,散散心。”
她想也没想就挣脱了他的手。
“难得有公司给我打电话通知面试,我不想连试都没试过就放弃。”
她的语气不太好,男人站起身来,强忍着满腔怒火。
在他看来,这不是试与不试的问题。
“我当初就让你呆在家里,我养得起你。可是你不肯,坚持要继续工作;之后,你任性辞职,我挽留你,你不肯听,坚持要走……容浅,到底什么时候你才能不再这么倔?为什么你就不能试着依赖我一下?难道,我就这么不可靠吗?”
他顿了顿,声音冷上了几分。
“反正,这间公司我不许你去,那不是你能待的地方。如果你不想呆在SOHO,也不想呆在天邦,那我另外帮你找一间好一点的公司。”
他一副为了她好的样子,却从未替她想过,她为什么会那么做的原因。
不管是在她坚持要工作的时候,还是在她坚持要辞职的时候。
容浅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冷笑,他现在就只是以主人的姿态不许她这样不许她那样,可她凭什么听他的?
难
不成,他说这间公司不好,她就得乖乖地听他的话不去了吗?她又不是他家的狗!
她的面靥上满布冷意,对于他对她的“好”,她恐怕没有这个福气来承受。
“我自己在做什么,我很清楚。这间公司,我今天是肯定会过去面试的,如果它适合我,我也会选择往后就在那里工作的。我不需要你来替我找公司,我有手有腿,我能自己找。如果你实在太闲的话,那就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别来插手我的事。”
她的这一番话,显然彻底将他激怒了。
他望着她,半眯的双眸闪烁着丝丝的危险。
“别插手你的事?容浅,我们是夫妻!我怎么可能不管你?!你现在倒是出息了是不是?学会拒绝我的帮忙了?”
“夫妻”这两个字从他的嘴里吐出来,她除了可笑,根本就没有其他的感觉。
在她看来,他是最没有资格说“夫妻”的。
容浅抬起头看他,没有一丝的畏惧。
“你确定,我们是夫妻么?”
他的神经紧绷,觉得额头疼得厉害,他抿住了薄唇,眉梢愠怒不减。
“容浅,我不想跟你吵。”
她的嘴角扯起了一道嘲讽的笑,如果可以,他以为,她想跟他吵的吗?
可是现在,似乎他与她之间,除了争吵,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
她对他的爱,正一点一点地在磨灭。
“那么,就别来插手我的事,也别一副关心我的模样靠近我,那样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楚奚的脸色丕变,这下是再也无法忍耐,直接就攫住了她的手,把她拉进自己。
她奋力抗拒,拉扯当中,也不知道是谁碰到了桌子,桌面上的菜肴被撞倒在了地上,菜汁撒满了一地,入目尽是狼藉。
他步步逼近,双眸里燃烧着惊天火焰。
这个女人,永远知道该怎么挑衅他的忍耐极限,永远知道该如何把他惹火。
“恶心?你敢说我恶心?我哪里恶心了?恩?”
他的话,处处透着危险,她却固执地昂着头,迎上了他的目光。
“楚奚,你每一个地方,都让我觉得恶心。”
他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俯身上前,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她拼了命的反抗,却始终无法挣脱他的力道。
她心一横,趁着他不注意,用力地一咬。
很快的,血型味便在两人口腔之间蔓延,然而,他的动作却只是一顿,换来的,是更加凶猛的掠夺。
她觉得无法呼吸,这能被迫地困在他的怀里,他的手紧紧地箍住她的细腰,似乎想要把她融进自己的体内一样。
容浅不知道他到底吻了有多久,她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呼吸也几乎被他全部剥夺,双腿更是软弱无力。当他好不容易松开,她差点就软瘫在地上了。
抬头一看,男人的嘴角还渗着血丝,只是那目光,却没有片刻的偏离。
她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后腰就只能抵着桌沿,不敢动弹。
他的眼睛就好像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只是一眼,就能让人不自觉地沉沦于内,甚至就连生还的余地都没有。
她从不曾否认过,这个男人本身就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
他很少发怒,但若是发起怒来,谁都拦不住。
“我再怎么让你觉得恶心,你也休想从我的身边离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