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头,陌宛接到她的电话,显然是过于激动。
“浅浅,你到底去哪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也不开机?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的?!”
她说了句抱歉,随后,抬起头便看见刚刚把警察送走,而缓步走进来的楚维。
她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你别担心,我很好,不过,我暂时可能得先请假了,具体的事情现在我还不能跟你说,过几天之后我会好好地向你解释的。”
在得知她没事以后,陌宛显然松了一口气,虽然很奇怪她到底有什么事,但是,她识相地没有开口追问,反正,她相信容浅迟早会跟自己说的,那么,她又着急什么呢?
只是,她有一件事必须要告诉她。
“对了浅浅,你手机关机的这段期间,楚奚曾经来找过我。”
她的后背一僵,直至好一会儿后,才低着声音开口。
“他找你干什么?”
那一头,陌宛也没有多想,直接就把事情给说了出来了。
“他找不到你,也联络不上你,以为你在我这边,就过来找了。他到公司来过几次,也亲自给我打过几次电话,说是如果联系上你了,就告诉他一声。他好像很担心你,昨天我见到他的时候,看上去挺憔悴的,大概是到处去找你了吧?浅浅,你给我打电话的这事,我要告诉他吗?”
容浅沉默了下来。
她看着窗外璀璨的阳光,那光亮透过玻璃照了进来,洒了满满的一地。
“不要告诉他。”
那头,陌宛似乎有些意外,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容浅不让她告诉楚奚已经找到她的事,但是,既然是好友提出来的,她自然也会选择保密。
“那行,我不会告诉他你联系我的事。但是,浅浅啊,我觉得你还是见他一面会比较好,我看着他找得挺急的,连自己的衣着都顾不上了,别的不好说,我就怕他实在找不到你了,就到警察去报警。而且,伯父如果知道了也不好,我怕会影响到他的情绪。”
容浅应了一声,又跟她说了几句。
那头,陌宛拍着胸口说休几天都可以,她会帮她请假。两人聊了半个钟头,才终于挂断了电话。
随后,她又将手机给关机,搁回了原处。
旁边,楚维正蹙着眉头看她。
“真的打算不联系他?”
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就算现在联系了那又怎么样?我不想再让自己有不舍的情绪,或者,可以趁着这段时间,让自己好好冷静冷静。”
楚维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容浅自己也知道,或许就如同陌宛在电话里所说的那样,楚奚现在是快要急疯了,正到处漫无目的地找她,只为了把她找出来。
但是,她怕,她怕再见到他的时候,自己会忍不住再次心软。
她不愿意继续那般卑微,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狠心起来,不为所动。
这是她能做的事情。
其实,她也不是打算继续这么下去,她知道,她迟早还是得面对楚奚的,毕竟,他们还有离婚的事,甚至
是小米粒的事。
她给了自己几天的疗养时间,她的左手,现在并不适宜出院,她自然不可能勉强自己。只得继续这样呆在医院,一来,能让手痊愈得更快,二来,是能让自己好好想一想。
几天下来,她的左手总算是有些微的知觉,虽然偶尔半夜会痛醒,但总比像她刚刚醒过来的那时候要好得多,最起码,痛着,就代表她的手还有救,不至于往后就这么废了。
这些天,楚维一直都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他每天都是睡在医院里,公司的事,都是通过电脑来处理。有一些需要签名的,他都是让下属带过来,然后在病房的附属休息室内接见,也从不打搅她。
她好几次都劝他让他回公司去了,别再守着她了,可每一次,都被他驳回了。
容浅是感激他的,不仅仅是感激他这么多天以来都守在她的床边照顾她,也是因为她明白,若不是有楚维有意挡着,指不定楚奚早就知道她在医院了。
是他给予了她这几天的安宁,让她能放空思绪,不再像之前那样被一些有的没的的事情烦扰。
医院的原话就是,希望她能呆上最少半个月的医院,这样一来,对她的左手手腕比较好。
但是,她却怎么都没有办法做到。
她是一个母亲,三四天没见到自己的孩子,已经是忍耐的极限了,若要她半个月都没法见到小米粒,她怕她真的会疯掉。
因此,这一天,她趁着楚维上洗手间的空隙,偷偷地换了衣服,拿了自己的皮包,只留下了一条纸条,便跑了出去。
她也不是故意要逃跑,她只是过于想念小米粒了,想要回去看看。她不可能折腾自己的左手,她还是想要自己的左手恢复完好的,但是那种思念这几天以来一直都在折磨着她,她实在受不了了,便只能用这种方法从楚维的眼皮底下跑出来。
坐上了计程车,她告诉自己,只是回去看一眼小米粒而已,待会儿她就回去医院。
当然,她给楚维留下的那纸条上,也说明了自己很快就会回去了。
不多时,计程车到达了御庭门口。
她打开车门下车,几天的时间,乍看之下,家里好像没有什么改变,她也没看见那一台熟悉的Koenigsegg。
想来,楚奚大概是没在家吧?
这样也好,她也乐得轻松。
容浅没有多想,直接就拿出了钥匙开门。
现在这个时候,家里的佣人是醒着的,见她走了进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诧异的,停顿了好几秒后,便纷纷围了上来。
月嫂的手里正抱着小米粒,走近一看,小米粒正睁着大大的眼睛,他是认得母亲的,见到容浅以后,便挥舞着小手,似乎是想要抱抱。
容浅没敢去抱,她知道自己左手的情况,虽然这趟出来,她可以穿了长袖的衣服,用以挡住左手手腕处的纱布,但她现在左手是没有丝毫力气的,而小米粒现在是越来越大了,体重自然是增加的,她怕她一只手无法将儿子抱住,干脆,就只是这么地站在边上,用宠溺的目光看着儿子的脸。
旁边的佣人见她回来,民上尽是急切。
“太太,这几天你到底去哪了?先生每天都在找你,都快要疯掉了!”
她的动作一顿,面靥上没有半点的表情。
“是吗?”
她的声音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但这些佣人并没有听出来,仍是继续地说着话。
“这几天,先生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很多时候大半夜的,还跑出去找你,然后没找着你,就垂头丧气地跑了回来,大概是心里着急吧?手机也摔了几部了。太太,你到底去了哪?为什么不跟咱们联系呢?你知道先生他真的……”
他们说了很多,大多数都是说着这几天,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煎熬着,又是怎么在找不到她的情况下急得团团转的。
容浅没有吭声,只是静静地听着。
突然,他们的话停了下来,周遭陷入了一片可怕的宁静。
她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慢慢地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