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而后冷笑地看着容浅。
“你要怪,就怪你那个姑姑。她人死了,钱却怎么都要拿在手里不肯还给我,甚至是以遗产的方式留给了你!她这是在害了你!她就是把你给扯进这浑水里!”
容浅张了张嘴,唇边尽是苦涩。
“就是因为这笔遗产,所以这些年里,你都在装吗?那么,我妈呢?我妈的死,是不是跟有关?”
她在问出这一个问题的时候,心里是忐忑不安的。
即便是到了这个地步,她仍是抱有一丝的奢望,希望冉馨月并非如容寇北所言的那般是被他害死的。但倘若真是如此,那么,她真的没有办法原谅楚师源。
或许,容沫兰当真从他那里偷来了这十亿,这是容家亏欠了楚家,可是,这十亿却换去了冉馨月的一条命,这是她怎么都接受不了的。
没想,楚师源冷哼一声,反问了她一句。
“是我,那又怎么样?”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在一瞬间传至了四肢百骇。
冷,冷彻心扉。
她绝望地阖上了眼,耳边,仍然是他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
“这是我给你们容家的一个小小的警告!既然当初,容沫兰拿走了那些东西,那么现在的这一切,都是你们容家必须付出的代价!你也别怪我!是你妈让我有机可趁!她耐不住寂寞!我随便找了个人去勾搭她,没几天她就上钩了!我也算仁慈了!两年以后才给了你们这一个警告!可是你们却又是怎么对待我的?容寇北明明就知道遗产的事,他老婆死了,他竟然
还像他妹妹那样死咬着那笔钱不放!真是活该!”
她的睫毛颤了一下,而后睁开。
他说什么?容寇北早就知道遗产的事?
难不成,就是因为知道,所以那一次才会说,冉馨月的死,跟楚师源有关系?
楚师源的脸,在昏暗的光线里,有些模糊不清。
“还有楚奚!当真是我好儿子啊!他以为,他那样地保护容寇北,将他安排在一间隐蔽的疗养院,再在旁安插眼线,我就动不了容寇北了吗?我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就只会帮着外人!”
容浅的脸白得吓人。
这些事,她是一件都不清楚,所有人都瞒着她,包括容寇北,包括楚奚,她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楚奚之所以将容寇北安排在那间疗养院,是出于保护。
楚奚……一直都在保护着容寇北让他不受到楚师源的迫害吗?
他不是应该帮着楚师源对付他们容家才对吗?
太多的疑问充斥在她的脑子里,她只能呆呆地看着楚师源,机械性地开口。
“你说什么?为什么我都听不懂?”
“听不懂是吧?”
楚师源又是一阵大笑,那张脸,在灯光只下变得逐渐扭曲了起来。
“那么,我今天就将所有的事情通通告诉你!”
他停了下来,丝毫不觉得,他接下来的话,听在她的耳里,是万般的残酷。
“从一开始,我就是故意装作相中了你,让你成为楚奚的妻子的!因为我知道,你在二十三岁会得到那一笔遗产!可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楚奚没有如我所愿地爱上你,而是爱上了那一个柳微澜!不过没关系,我还是装作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所以故意将他们拆散了,将你安排在楚奚的身边,让你们结婚!我知道你爱楚奚,我就满足你,让你嫁给他,这样一来,指不定等你得到了遗产以后,就会把那些钱交给我……”
他故意停顿了下来,满目贪婪地瞅着她。
“浅浅,我对你这么好,你应该会把容沫兰留给你的东西全部都给我吧?”
容浅的身子不停地在颤抖,她当真觉得这个人太可怕了,原来,一开始他就在装,装作对她很好,装作很喜欢她想让她成为他的儿媳,装作他是站在她这边的……然而,这一切,通通都是假的,是虚伪的面具。
而他做了那么多,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那笔遗产。
她张唇,声音沙哑。
“那笔钱就这么重要吗?能让你这么多年来假装对我好,甚至是害死了我妈?你有没有想过,那是一条人命?!”
岂料,楚师源冷笑。
“怎么就不重要了?!你不是我,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些年她卷走了这笔钱,我到底有多狼狈!我失去了多少东西!”
只是,她仍然不懂。
“不过是九亿的钱以及一些物业罢了,我姑姑已经死了,你为什么……”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他脸色骤然一变。
他揪住了她的衣领,面容狰狞。
“你刚刚说什么?九亿的钱以及一些物业?她留给你的遗产,就只有这些了?”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愤怒不敢置信,但她还是如实地回答了。
“就只有这些……”
“不,不可能!”
他松开了她,连连后退了几步。
“她怎么可能只留了这点东西给你?还有一样呢?那最重要的一样东西呢?她藏哪去了?她人都已经死了,还能藏到哪去?不可能!你在骗我!你一定在骗我!不可能只有这么点东西的,不可能!……”
他在喃喃自语,而容浅,却捕捉到了他话中的重点。
难道,容沫兰当初从楚师源那里拿走的,不止这一笔遗产,还有其他的东西?
甚至于,这东西,比这笔遗产还要重要?那,才是楚师源的最终目的?!
她还没来得及细问,另一串脚步声急促地响起,随即,一个人走了过来,恭敬地对楚师源开口。
“楚先生,那个人来了。”
闻言,楚师源立即收敛那外露的情绪,转过头吩咐那个人。
“去把他带进来!”
“是!”
那个人领命离开。
本来,容浅还猜想不出来的人到底是谁,直至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实现范围内,她的瞳孔禁不住一缩。
楚奚缓步地走了过来,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带其他人。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步伐缓慢而悠闲,在走到他们面前以后,目光便扫过了她,最后落在了楚师源的身上。
“你不是希望我过来吗?我来了,你想怎么样?”
他的表情淡淡的,就好像丝毫不将她的安危放在眼里。
楚师源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他等的,就
是他。
虽然楚奚是他的儿子,但是,但凡忤逆他的,即管是血缘至亲,他都不会轻易放过。
所以,他走到了容浅的身旁,手用力地揪住了她的头发,让她被迫昂起头。看着她露出一脸吃痛的模样,他就觉得痛快得很。
他期望在楚奚的脸上,看到一丝心疼以及紧张。
可是,什么都没有,他不知道,到底是楚奚装得很成功,还是这个女人当真从未存在过在他的心里,所以,他才能这样的一脸无所谓。
楚师源眯起了眼,满目危险地看着他。
“仔细看清楚,这到底是谁,你应该不想她受到伤害吧?”
然而,楚奚仍是毫不动容。
“我看得很清楚,但是,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我跟她已经离婚了,再无任何关系了,所以,你若是企图想用她来威胁我些什么事,那你只会是白费功夫。”
他越是要这么说,楚师源便越是不会去相信。
到底,是他的儿子,他自己都装了这么多年,他就不信,容浅当真在他心里一点痕迹都没有。
他们结婚了两年多,还有一个儿子,饶是圣人,都该会有一点情感吧?
“呵,真的是这样吗?”
他笑着,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匕首,那锋利的刀尖对准了容浅光洁的脖子。
容浅的身子紧绷,隐约能感觉得到那匕首的森森寒意。
楚师源看着楚奚,他在赌,赌楚奚的心里,有没有容浅。
如果有,那他今天就赢定了,但如果没有,也没关系,他还有其他的把柄。
“那若是我在她的脖子上划下一刀,你会怎么样?我想,你应该也会清楚那样的后果,这脖子的地方,有时候只需要轻轻一划,就足以让一个人毙命!”
他说的,都是事实,他倒是想要看看,楚奚到底会怎么样。
楚师源的手稍微动了动,让刀锋更加逼近那皮肤,随后,他看向了他。
“容沫兰藏起来的那东西,其是在你那里吧?我把容家翻了个遍,却怎么都没能找到。就连容寇北那里也没有,唯一能够解释的是,那东西就在你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