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母想也没想就甩开了他的手。
“闹?我怎么就是闹了?我就是要替微澜报复他们的!都是因为他们,我的微澜才会死得那么惨!”
她说的理所当然,好像自己这么做,根本就是一点错都没有。
柳哲翰难免觉得头疼。
他也是在接到电话以后,才知道柳母竟然到这里来了,他就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在柳微澜的死一事上,柳母偏要执于己见,也不想想前因后果,就觉得自己的才是对的渤。
见柳母还想往前,他想也没想就挡在了她的面前,制止她继续闹腾下去。
“你还想报复些什么?就连爸都说了,微澜会死是她自己讨来的,你也不想想,你之前对人家做了什么事,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身份在这指责别人?佐”
闻言,柳母倏然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你!你竟敢帮着外人!我才是你妈!”
柳哲翰抿紧了唇,在他的眼里,若是亲情与正义摆在面前,他是丝毫都不会犹豫地选择后者的。他的性子是随柳啸天,反倒是柳微澜,是似足了柳母。
“妈,你就不能消停吗?”
柳母后退了几步,脸色极为难看。
“我偏不!我就是要替微澜报复这两个人!是他们对不住微澜了!他们得对微澜负起责任!这是他们应得的!你别想拦着我,你若敢拦我,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妈……”
柳哲翰的声音中,已然透着哀求。
柳母是连半句都听不进耳,她怒视着对面的两个人,那眼神是恨不得把他们给撕成碎片。
“你这么帮着他们,那你又有没有想过,就在刚才,他们竟然打电话叫警察来抓我!哈!真是笑话!我倒是要看看,警察来了究竟会把谁抓走!你们这两个杀人凶手!”
柳哲翰蹙紧了没有,不发一言地看着她。
柳母扬起了手,气焰嚣张。
“有本事就来抓我呀!抓呀!我告诉你们,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只要有机会,我就要让你们给我微澜偿命!我不会让你们活着的!想都别想!”
她骂得很难听,那边,容浅的眉头皱得死紧,在她的眼里,柳母就像是着了魔似的,嘴里一直都在念叨着柳微澜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才她的话把她给刺激了。
但是,她说得是半点错都没有,倘若柳母是真的爱着柳微澜,早在柳微澜出事之初就出现了,也不会等到现在才来指手划脚将所有的罪都责怪到他人的身上。
也不想想,自己是否存有一定的问题。
她是看不起这样的母亲的,嘴里说着爱,但却没有一处让人觉得她是爱着自己的孩子的,这样的母亲,未免也太过可悲了些。
容浅并不打算开口,她该说的话,方才已经通通都说了,柳母非要钻牛角尖,那是她的事,与她无关。
她也不想再去干涉别人的事。
柳母骂了很久,不远处,隐约传来了警车的鸣声。
柳母大概也是听见了,便骂得更加厉害,甚至曾经好几度再想把刀子拿起冲过来,幸好被柳哲翰给拦住了。
那些警车有远而近地驶来,在他们的面前停下,不多时,几个警察从车里下来,上前擒住了闹事的柳母。
柳母的脸彻底扭曲,似是心有不忿。
“你们抓我做什么?你们抓的应该是对面的那对狗男女才对!他们害死我了我的女儿!他们是杀人凶手!你们赶紧把他们抓起来!判他们死罪!我要他们一命抵一命!别以为害死了我的女儿,还能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旁边,柳哲翰见到此情此景,下意识地想要抬步走过去阻止,但没走几步,到底还是停了下来。
对于母亲被抓,他只选择杵在那里看着,也没有阻拦。
当冰冷的手铐铐上双腕,柳母这才有些急了,转眸望向了柳哲翰。
“哲翰!你愣在那做什么?快!快跟他们说,我根本就一点错都没有!错的是他们这对狗男女……”
然而,他一动不动,只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妈,我想你可以到里面先冷静冷静,仔细想想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会比较好。”
听见这话,柳母是再也没有办法淡定下来了,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你说什么?哲翰,我是你妈啊!你怎么能看着警察把我抓走而无动于衷?你怎么能够这样?!”
她拼了命地挣扎,却发现怎么都挣脱不了手铐,那些警察冷漠的脸,快速地在眼前闪过。
她大声地叫嚣。
“我的丈夫认识你们局长!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小心我让我丈夫到你们局长面前告状去!我要让你们通通被辞退!快放了我!听见没有?赶紧放了我!”
只是,不管她说些什么,这些警察仍是铁面无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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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哲翰看着自己的母亲就这么被那些警察给押上了警车,随后,警车渐渐驶远,带着柳母那断断续续的谩骂声。
他并没有认为自己做错了。
他知道,柳母是他的母亲,在情理之上,他理应上前阻止那些警察将母亲带走,但是,他的良心却没有办法让他这么做。
在这件事上,是柳母做错了,柳母不该将所有的责任都怪在容浅的身上,本来,柳微澜的死就跟容浅没有多大的关联。
是柳微澜自己没有跨过那道坎罢了。
他也是在近几日,才知道柳母究竟对容浅做了些什么。
他阖了阖眼,而后,他便走到了两人的面前。
他看着容浅,眼底带着歉意。
“浅浅,我知道你不可能会原谅我妈,但我还是想替我妈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柳哲翰说完这话,便转过身返回自己的车旁。
容浅看着那台车子离去,心情难免有些复杂。
她自是明白,柳哲翰所说的那一句“对不起”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咬着下唇,在柳家,最痛苦不堪的,大概也就柳哲翰一个人了吧?在很多的事情上,柳哲翰都是被夹在中间,那种为难,太折磨人了。
掌心内仍然传来的温度让她想起了身侧的这个男人,她回过神来,抬起头望了过去。
没想,这个男人竟然也在堂而皇之地盯着她。
那双深如浓墨的双眼,犹如一汪幽潭,让人无法窥视里头的所有情绪。
容浅推开了他,往后退了几步。
可她站定没多久,手腕便被他给攥住了。
她还未开口,就听见他的训斥声声传了过来。
“你那样挑衅那个女人,就没想过她今个儿带了刀子吗?”
那可是最危险不过的举动,还好他在,不然的话,那个疯女人就当真冲过来往她身上捅个窟窿了。
容浅蹙起了眉头,她怎么可能知道柳母今天竟然带了刀子过来?她又不是有透视眼,倘若她早知道的话,定是不会那般刺激她的。
但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欠了他一句。
“楚奚,谢谢你。”
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听进了男人的耳里,却带着几分生疏。
楚奚眉头一挑,似是有些不满。
他也没有多表露,因此,容浅难免有些糊涂,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哪句话说错了,怎么看上去这男人像是在生气?
她也不去问他为什么出现在这个地方,本想示意他把手松开,没想,他却在这个时候吭声了。
“回御庭吧!”
容浅怔了好半晌都没能反应过来,有那么的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这是听错了。
楚奚的面容显得有些别扭,他故意清咳了声,这才补充了几句。
“那个女人不是说不会放过你么?你现在一个人住,实在太不安全了,反正御庭人多,你在那也能安全一些,起码比一个人住时安全。”
他说了这话以后,就沉默了下来。
不可不说,他的心情是有些忐忑的,也不知道,她到底会不会答应。
应该会答应吧?毕竟,她是想要回去御庭的,不过,他们之前欠了一个台阶罢了。
而如今,他亲自把台阶摆上,只待她走下就行了。
说实在的,楚奚是笃定她想回去御庭的,因此,是肯定会答应。
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摇了摇头。
他睁大了眼,似是难以置信。
容浅垂着眼帘,看着他抓住自己手腕的手。
其实,她很想现在就重新牵起他的手,跟他一起走下去。
但是,还不行。
“不用了,我一个人住在这挺好的,我会保护好自己,今天的事只是一个意外,但我能保证,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
她想变得强大,强大到能站到他的身边与他并肩解决所有的事情。
除非是到了那一天,不然的话,她没有办法让自己继续心安理得地呆在他的身边。
现在的她,还没有资格与他白头偕老。
楚奚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只是看着她,目光复杂。
最后,他只说出了几个字。
“记得你今天说的话。”
她若是执意,他不会勉强她,但她必须保证,她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