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浅就是有这样的一种魔力。
之后,郑心雨的葬礼如期举行,楚师源皆交由了他人妥善安排。
再之后,当他逐渐长大,终于明白,继续活着,对郑心雨来说是一种折磨,就这样死去,倒不如是一场解脱。
若非放不下他,指不定母亲早就不想活了。
楚奚慢慢地合上了书,窗外,落叶不断地飘零而下,竟是不知何时,已进入了秋季。
自他上了初中以后,他与容浅之间便开始渐渐疏远了,最起码,不像旧时那般亲昵。
他的性子也不比以往,从郑心雨去世以后,他就变得沉稳了不少,也习惯了将心事埋藏在心里,不让任何人知道。
最近已有了凉意,他长吁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容浅最近过得怎么样。
就在此时,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楚繁从门外探头进来,“二哥,浅浅来了哦!她说要来找你一起玩……”
然而,他连眼帘都不曾抬起,就淡淡地丢下了一句。
“你就去回她,我没时间跟她玩,让她别来找我。”
楚繁皱起了小鼻子,推开门走了进来,在他的床上坐下。
“为什么啊?二哥,我感觉你现在好像变得跟大哥一样了。以前,你不是经常会跟浅浅在一起的吗?还曾经被人说她是你的小尾巴呢……”
这都是一些往事了,对他来说,明明近在眼前,却有一种遥不可及的错觉。
不过才过去一年多的时间,他与容浅已不同以往。以前,他那总是长不高的个子在这一年多间也开始长了,现今看上去,他屹然就是一个初中生了。
而且,就连青春期也如期而至了。
他和容浅,到底是不一样的。
楚奚抬起头看着窗外的落叶,带着青春期男生些微沙哑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跟她同龄,我比她,以后要走的路肯定是不一样的。”
楚繁搔了搔头发,对于他的话,是有些糊涂。
“二哥,怎么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楚奚再次将书打开,对他下了逐客令。
“你出去吧,我要看书了。”
楚繁唯有摸了摸鼻子,自认无趣地退了出去。
等到他离开后,楚奚才将手里的书放下,缓步地走到了落地窗前。
从他的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见,那抹小小的身影就站在院子外头,她垂着脑袋,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见到楚繁出来,她就立即蹦了上去,随后,又整个人耸拉着脸,满眼的不高兴。
他自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已经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便不再像以前那种总是与她玩闹,反倒是经常性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有时候一呆就是一整天。
那张小脸,似乎仍如记忆中的一样,只是过去了一年多,她的模样也开始长开了,比之前更加好看了。
……
“小奚啊,爱情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它可以让你身处在天堂里,也可以在一瞬间把你拽进地狱。我多么希望你能无情无爱,唯有这样,你才不会受到半点伤害。可是这样一来,你的这一辈子都不会得到幸福。所以,小奚啊,勇敢去爱吧!去用你自己的办法保护你想保护的人,用你的一辈子去宠爱那个人,毫无半点保留地去深爱,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会知道,有那个人陪在你的身边,你将毫不畏惧。”
……
这是母亲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他至今都牢牢地记得。
楚奚握紧了拳头,院里,那抹小小的身影尾随着楚繁一起离开,直到消失不见了,他仍然不舍得收回目光。
他想保护容浅,保护她不受伤害。
其实,从那一天开始,容浅的影子就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子里。她是除去母亲之外,唯一的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或许,只因为她的那一句话,就让他有了心动。
她会一直都在他的身边,让他不再孤独;他会以命守护着她,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更甚是当一个坏人,他也无妨。
只是,现在的他还不够强大,他仍需要时间,仍需要让自己足够强大起来。唯有这样,他才能护她周全。
他收拾好手边的东西,缓慢地下了楼。
容家距离楚宅并不远,这个时候,就只有容蔻北一个人在家。
他走到门前,敲响了门。
当门一打开,他微微仰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容叔叔,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你私下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