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的油水来自祖上的基业,不是你脑子里想的那些有的没的。”
两小只已被惊呆了,‘爹’的意思,他们还是懂的。
私语挑眉。“我没告诉你们?”
小米桩子齐齐摇头。
--
原本以为有钱家大小姐助阵,待遇会好一些,进了钱宅,小米跟桩子才知道自己完全想错了。钱老大扣响朱漆大门之后,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伯探出半个身子。
那老伯看到钱老大的脸色可不一般,先是如同见了鬼一般受惊,后又是脸色一沉地镇定。
“大,大,大小姐,您怎么回来了。”
钱老大身份是坐实了,可老伯依旧守着门缝,半点不透风。
“朱伯,爸妈在么?”
“族长在呢?夫人也在,老族长也在。”
接下来呢。
小米想,这个大伯不应该请他们家大小姐进去坐坐么?
可,这大伯好像没这个意思。
私语面不改色地清了清嗓子,大气地从兜里掏出记者证,堵在门缝里,大声说道,“朱伯,我这次是回来采访村民的,县里应该已经发了通知,要求钱家村村长接待并支持我们的采访工作的。”
朱伯接过工作证,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朝里屋喊了一句,“族长,县里的记者同志来了!”
说完,他就走了,走了...
小米望着桩子,桩子也摸不着头脑。
‘县里的记者同志’身份,居然比‘大小姐’身份还好用?这是什么道理?
好一会儿,钱宅的大门才打开。
一位剑眉星目,气质非凡的中年大叔跨门而出。一眼就看了为首的私语,私语吐了吐舌头。大叔皱了皱眉,转身走向小米桩子,热情的伸出手。
“记者同志,你们辛苦了,我是钱家村村长钱为民,前两天就收到县里传来的消息,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到了。对了,这么晚才过来,还没有吃饭吧。”
没见过市面的小米跟桩子有些不知所措,懵懂的伸出手回握,懵懂的点点头。
小米想的是,这个村长有点帅。桩子想得是,这村长同这个古老的村子,有点不搭。
私语靠着大门,很低调了说了一句,“爹啊,我才是他们老大。”
钱为民回头,吼了一句,“你别说话。”
--
尽管对目前发生的情况有点摸不着套路,但小米对钱宅安排的伙食还是十分满意的。唯一可以挑剔的地方,就是饭吃到一半,他们的老大就被看门的朱伯给叫了出去。
临走之前,老大那视死如归的表情,颇有几分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
见个亲人而已,有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
月落心稀,私语估计正常人都已入睡了。
可她没有。
她还在祠堂里跪着!!!
艹/艹/艹
事情还得从私语在饭桌上被朱伯叫下来说起。
当时,私语饭还没吃饱,就跟着朱伯出了门。溜个弯儿,走了几步,私语拉着朱伯衣袖,颤颤巍巍问了一句,“我爷爷今天心情肿么样?”
朱伯仰头,“明天是老太爷生日,大小姐还记得么?”
...
这种难度系数太大的问题就不要问了好不好,很伤感情的。半响之后,私语正义凛然地说了一句,“我当然记得,那可是我唯一的太爷爷。”
朱伯瞟了她一眼,接着说,“所以,老族长最近有些忙。”
这私语就放心了,她这个爷爷,只要有事儿做,心情保准杠杠的。
“可是...”
所有转转折关系里,私语最讨厌‘可是’,它是所有不幸福的源泉。
“族长听到您回来了,很生气。”
就知道。
私语悲呼。
呜呜呜呜。
一进祠堂,几年未见的爷爷钱铁军神色凝重的坐在正堂,父亲钱为民,母亲孙素珍分立左右。这就是私语的家人们,好久未见的家人们。
老妈还是那么漂亮温柔,父亲照旧英武帅气,而也许不见的爷爷呢!只是他什么时候头发已有了花白?什么时候背脊已有了些佝偻...
私语有些想哭,只想扑到自己爷爷怀里,以诉多年分离之苦。
“你还知道回来,给我跪下。”
一声苍劲有力的训斥下,私语尴尬的朝自己父母摆了个鬼脸,然后老老实实跪下。
尊老爱幼是人间美德!爷爷一定是面子上过不去,一定是,一定是。
一个小时,整整一个小时,爷爷的训斥才因为口干舌燥才结束。走之前,还朝私语他爸吩咐了一句,“跪到明天天亮。”
私语要死了。
哪家的老头这么顽固!
还有...
凭什么?
凭什么就让她一个罚跪!
当初怂恿、并安排她离家出走外出求学的爹娘,凭什么就能逍遥法外...
私语泪眼汪汪看着父母,父母一左一右,各自望天。
作为补偿,私语的父母坐着陪她陪到了深夜,最后他们坐着打瞌睡的样子,实在让私语看不下去了,这才让他们回房的。
然而,他们连一句意思意思的推辞都没留下...
想到这儿,私语真是满心的委屈,最后忍不住对着钱家列祖列宗,诚恳祷告。“苍天啊,让那些背弃自己的人们通通做噩梦吧!阿门,主啊,阿弥陀佛。”
话音刚落,忽然间,私语只觉得背后传来一阵冷飕飕地凉风。
一回头,差点没被那张满脸都是褶的脸吓了个半死。
“太爷爷,您再吓我,我就要被你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