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的,我想告诉你的!
“我不相信你会做那样的事,但我请你给我个解释!”裴少辰看着她颤动不已的双肩,垂在裤腿边的双手想伸手向前,想轻轻地拥着她,她当时就在现场,她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清颜的耳朵里好像出现了回音,阵阵的耳鸣震得她脑膜一阵眩晕,脑海里回想起刚才自动未经过滤便钻进她耳朵里的声音。
“底楼花园是木质栅栏,高空落下的病人胸口被尖锐的木质栅栏直接刺穿,钉死在了栅栏之上,经核实,是当场死亡!”
“血流了一地,简直是惨不忍睹!”
“听说现场有人被直接吓晕!”
“好残忍--”
。。。。。。
她的脑子里开始自动回顾起当时发生的场景,每一个镜头都像是慢放的镜头,但每每想到那些镜头她的神经就像麻绳似得纠结成了一团,头像针刺一样的难受,密密麻麻地汗水从她的额头开始渗透,她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双手护住自己的胸口,原本笔直挺直的背脊此时就像虾米一样慢慢地弯曲拱起。
我该怎么跟你解释?
她觉得此时的言语表述是多么的苍白无力,尤其是此时听见走廊上响起的一个突兀地声音,“请问涉嫌杀人的顾小姐是不是就是被害者钟女士的媳妇,我是xx的记者,我想--”那人的后面的声音直接被人堵住。
连你也觉得我有那个可能会将你的母亲推下楼对吗?你如果真的相信我,何需还要来问我?顾清颜觉得心里就像塞进了一块寒冰,阵阵的寒气浸透着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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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放开,放开我--”楼道口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撞击在扶手栏杆上的声音,一道重重的闷哼声从趴在地上的人身上发了出来,此人艰难地抬起头,便见到矗立在自己面前的四只脚,再慢慢地抬起头时,瞥见对方胸口佩戴的证件,语气有些发颤地说道:“长,长官,我,我也就是接到上头的消息,赶来获取第一信息的,唉唉,长官,我并没有用照相机拍照啊,别,别拿我的照相机--”
照相机被没收,却没有翻开看,领头的一人却将那个小记者直接提起来往墙上一扒,麻利地开始搜身,最后从他身上搜出镶在领口处的纽扣式摄像头还有其他几样录音设备,往旁边的人手里一扔,冷笑一声,“你当然不会傻到用照相机,说,谁告诉你的?”消息在传到刑警大队时,意识到牵扯到了裴家和顾家,上头便第一时间就封锁了消息,这个人说他傻可是人家却能上到戒严的楼层,说他不傻吧,他居然自报家门说是记者,哪里出来的菜鸟?
被抵死在墙角的小记者脸都被挤压成了畸形,艰难地开口,“我也,我也不知道,就是接到一个莫名的qq消息!”
“头儿,现在络这么发达,医院这么大,当时惊动的人本来就不少,想要封锁消息有些难度的!”
领头的男人直接将摁倒在墙壁上的小记者像提小鸡似地提起来推到属下面前,剑眉一蹙,“看紧他,注意其他试图靠近这层楼的人!”
“是!”
“头儿今天好像异常烦躁!”走廊上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
“当然烦躁,头儿翻了年就要升职了,眼看胜利在望了,就冒出这个事情来,你知道里面那个嫌疑人的背景么?你知道为什么到现在,快三个小时过去了,我们都不敢对她有任何行动,还得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她,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裴家的三少奶奶啊,这不在确定了死者身份的时候就爆出来的消息么?”
“你很少看报纸啊?前段时间不是披露了她的真实身份么?她娘家--总是,那是头儿曾经在部队里顶头上司的亲妹妹。”
吁--对方发出一阵诧异地低/吟,“这世道,真是越有权势的人越是低调。”
“这算不算豪门恩怨啊?裴家居然爆出这样火/爆的事情出来!”
“呸,裴家算个屁,你等着吧,头儿的焦虑症就快来到了!”
“那边休息室里的问话问出什么来了没有?”
“问了,还有什么,整一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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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静得可怕,屋子里的两人,一个依然坐着,一个依然站着,有悲伤而哀戚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慢慢地流淌着,两人的沉默将周边的气氛压抑到了最底点。
顾清颜从被带在这里来就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在这有着苍白颜色的屋子里,她在等待着一个能带给她安全感的怀抱,然而她却等来了他的这句类似于质问的话语,不是她故意挑字眼,‘解释’跟称述事实是两码事,这个词就像是给她定下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还得要她开口证明才能撇清的意思。
她本来以为,他会无条件甚至是无理由地选择相信自己,可是在现实面前,她觉得自己再一次错了!
她其实要求并不多,如果他能选择在第一时间出现的时候什么话都不要说,借给怀抱给她靠一下,就够了!
然而他这句话却把她心里好不容易才从慌乱中冷静着慢慢沉淀下来要开口的勇气堵在了嗓子眼里。
半个多月的焦灼,半个多月的心里纠结,就在刚才,他进来的时候,她心里还有那么一丝渴/望的,他们之间的信任感,谁都给不了对方!
顾清颜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够了,真的够了!
她的沉默,让他心里一阵难过,是因为看到她刚才表现出来的软弱,他不是不相信她,他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她只要开口,无论是哪一句话,他都会相信她!
只是,清颜,为什么作为你最亲密的人,你在这个时候都无法卸下心防跟我说一句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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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躁不安的刑警大队长对着窗外,重重地扔下了一个烟头,就在烟头飘落的那一刻,他看向楼底的目光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在那两辆军用悍马彪悍地停下来时,他急忙站直了身子,对手下的人说,“看着这里,我马上回来!”说完就朝电梯口那边走去,几个小时的焦虑不安在此时达到了最顶峰,看着那电梯上显示的字数在不断上升,他暗吸一口气,尽量保持镇定。
电梯/门一开,几个一身军装打扮的高大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对着当前一人,他态度肃然地朝对方行了个礼,“老大!”
这是他在部队里最敬仰的人物之一。
顾清扬脸色铁青,可以说是让人看了都会敬畏到退避三舍的地步,他的军用长靴笔直地踏出电梯/门,眼神犀利得可怕。
“她人呢?”
“在那边的休息室!目前情绪比较稳定!”
顾清扬目光微沉,眼神里还带着焦灼的担心,却迅速地朝曾经的属下点头示意,“多谢你!”
刑警队长心里忍不住地松了口气,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不敢把顾小姐直接带回去的原因,不仅是因为裴家人现在还没有明确的态度,还有,对顾家有所顾忌!
刑警队长在前面亲自带路,并用余光扫了一下跟在顾老大身后的几人,除了两个警卫员,另一个肩头是两星肩章,心里暗自心惊,如此年轻的面孔,将又是一个继顾清扬之后的一个传奇人物。13acv。
几人快步走到那个休息室,守在门口的人见有人来了,先是一呆,见自己的头儿朝自己打眼色,过来的两人锐气逼人,急忙让开,并轻声说道:“裴三少还在里面!”
他的话语刚落,就见面前的这位军官的脸色比之前更加沉郁,他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了,急忙让开了门,顾清扬侧脸看了叶鸣修一眼,“在外面等我!”
叶鸣修沉沉地‘嗯’了一声,顾清扬进去之后,叶鸣修对着小太阳招了一下手,守在那边的小太阳迅速地小跑过来,“副团长,请指示!”
叶鸣修什么话都没说,而是用手指点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位置,小太阳立即反应过来,先是震惊然后是庆幸到惊喜,朝叶鸣修一点头,迅速跑开!
叶鸣修站在门口,透过那扇门,目光缩成了针尖般地犀利,清颜,希望我能帮到你,你别怕,我相信你!
军靴踏地发出的沉闷脚步声在空旷的房间里震出一阵回响来,顾清扬的突然出现是在裴少辰的意料之中,换言之,他其实就在等顾清扬的到来,他无法让她开口,或许,顾清扬可以。
这栋住院楼的监控器前几天拆下来检查,现在正在逐层安装,只是并没有安装到所涉及的楼层上,所以一切都成了空白,当下可以确定的是事件发生时有三人在场,而慕水云和戴青萍都一口咬定是顾清颜推下去的,她要是不开口,如何给她洗清嫌疑?
他已经单独见过戴青萍,戴青萍语气坚定地说是顾清颜推钟艾心下楼的,而那个的护士和医生的话都对她不利。
顾清扬看了裴少辰一眼,直接越过他绕到顾清颜的面前,他站过去,伸出手直接将她紧紧地抱住,在感受到她僵硬的身子开始颤抖时,低声说道:“别怕,哥哥在,谁也动不得你!”他抬头将目光转向了裴少辰,嘴角露出一丝讥诮,“怎么?连自己的妻子都不相信?你就是这样做丈夫的?”
顾清扬的话掷地有声,跟进去的刑警队长心忍不住地抖了一下,常年军旅生涯练就出来的威严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反观裴少辰,却冷静地与他对视,眼神清淡而沉静,刑警队长心里暗叹,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顾清颜紧紧地依偎在哥哥的怀里,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她把脸深深地埋进哥哥的胸口,任眼泪肆意狂流,她怕,她好怕,她亲眼看着钟艾心被人推下楼,她强装镇定其实已经怕得险些晕倒过去,她四处想要寻求的安全感,在这一刻到来的时刻她忍不住地想嚎啕大哭,将心里的委屈化作眼泪通通地发泄出来。
顾清扬看着这种状态下的妹妹,心里的怒火顿时蹭蹭上冒,而此时过道上响起的喧闹声在一阵杂乱之下砰的一声撞开了门,那双手死死地抓住门拴不肯松手,脸上的表情已经到了扭曲的状态。
“少辰,你答应过要娶我的,你什么时候跟她离婚,你跟她离婚,你答应过我的!”紧抓着门把死也不松开的慕水云头发凌乱脸色苍白似鬼,对着屋里的人大喊出声。
“怎么回事?拖走!”刑警队长厉呵一声,怎么连个病人都拦不住,下属们惊出一身冷汗来,就是因为她是病人啊,万一她倒地不起,那才麻烦啊!因为是临时将休息室调出来作为临时用审讯室,她刚从旁边出来就冲向了这边,没人会想到她会突然冲过来的。
顾清颜已经没有力气再睁眼,连续几个小时的紧张,也因为慕水云的这句话,她的所有坚持都在此时消失殆尽。
顾清扬则面色铁青,直接弯腰将妹妹从座椅上抱起来,他之前就一直反对妹妹的婚事,只是她一意坚持,现在看来,他当时就该反对到底。
顾清扬抱起顾清颜,看着面色依然没变的裴少辰,淡声说道:“我果然没看错你!”听着那楼道上渐渐远去的哀嚎声,想起来之前刑警队长对自己说过的那些细节问题,慕水云?又是这个女人,当日在婚礼现场,闹出那一幕已经让顾家人忍无可忍,最后要不是奶奶发话,这婚礼肯定是无法继续下去,顾清扬嗤笑一声,抱着顾清颜头也不回地走掉,坚决而笃定地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裴少辰,你配不上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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