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王爷也急忙回道:“托陛下鸿福,微臣的这点微恙,已无大碍。”
越王就和霍王爷客气了几句,然后就问道:“霍王爷想必听说了,齐吴联军已经快攻到我们福城了,当初王爷建议我们逃到这里,还真是要谢谢王爷,不然此时只怕要和那守卫杭城的皇甫元帅一起殉难了。”
霍王爷听越王如此说,当时就离座跪倒在地。口中直说:“罪臣该死,罪臣该死!”
越王故作惊奇的问:“老王爷这是怎么了,你何罪之有呀?快快请起,我今日请老王爷来,就是要计议着,改如何来对抗齐吴联军的。”
说罢,就吩咐人去御膳房准备午饭,自己要和霍王爷边吃边谈。霍王爷后背冒着冷汗,一叠声的说道:“谢主隆恩,谢主隆恩!”
霍王爷也不知道自己在王宫和越王都说了些什么,只记得越王让自己喝了一杯酒,自己随一再推辞,但越王却执意要让自己喝下。霍王爷就知道,这酒里肯定是加了什么,虽然当时尝不出什么滋味。
霍王爷喝了就就急着想回去,但越王却杂七杂八的说个不停,直到一个时辰过去,才突然对霍王爷说道:“朕累了,你回去吧!”
霍王爷离了王宫,一拐过路口,就赶紧下马,拼命用手指压住舌根,想把东西都吐出来,连着吐了半晌,几乎将苦胆都要吐出来了,霍王爷才赶紧上马,就往府中赶去。还在路上,霍王爷就觉得有些眼晕,他暗道不好,更是急着王府中赶。一进府门,就赶紧让人扶着自己去房中坐下,然后让人快去叫霍王妃过来。
霍王妃听说王爷回来,先还是一喜,带听说王爷神色不对,让自己赶快去前面时,心也就提了起来,急急忙忙就往前跑着,从后院到前厅不远的几步路,霍王妃几乎跌倒两三次。
霍王爷见霍王妃进来,就伸出手。霍王妃看着眼前的霍王爷,心里就是一阵悲戚,霍王爷的脸色苍白,但双眼发黑。嘴唇发青。目光已经呆痴。霍王爷等霍王妃过来牵住自己的手,才费力的说道:“夫人,让他们都先下去吧,我单独和你说说话。”
霍王妃打发下人们下去,自己跪在霍王爷面前,霍王爷用朦胧的目光看着霍王妃,惨然的笑笑,说:“夫人,我可能要先走一步了,我走后你不要悲伤,我猜着陛下还要用着远儿,暂时不会为难你和铃儿,你切切记住,等外面的看守松懈,就赶紧带着铃儿逃出福城,去找远儿,让他不要再在军前效力了,你和他们小夫妻寻个偏远的地方,平平安安的过活就好,我这一去,谁也不怨,也不要让远儿记恨哪个,只要你们能平平安安就好~”
霍王妃听着霍王爷的生息渐弱,到最后一句,竟是猛睁大眼睛,连连呕吐,却什么也呕不出来,只是从眼中、口中、鼻中涌出乌黑的血来。握住霍王妃的手也是抓的紧紧的。不多时,霍王爷长出一口气,软软的倒在椅子上,睁着双眼就离开了人世。
霍王妃一看顿时嚎啕大哭,外面的管家,丫鬟赶紧进来,看看这情形就知道老王爷是中毒身亡了,管家急忙上来把老王爷扶正,有让丫鬟婆子赶紧进扶着王妃,再去后面喊少夫人过来。自己招呼几个府中的护卫,一起抬着霍王爷到屋里的床上去。
李玲得了消息,心里就是一紧,顿觉天旋地转,几乎要晕倒。身边的丫鬟赶紧喊着:“少夫人,您千万要节哀,现在王爷亡故,老王妃伤悲不已,您可要挺住呀。”
李玲听了也只好咬着牙关,让丫鬟扶着,匆忙往前面赶。到了前院,见了霍王妃,娘俩个抱头痛哭起来。管家和丫鬟婆子赶紧解劝。管家见此时家中再无男丁,老王妃和少夫人又悲伤至此,也只能打起精神,对府中家丁丫鬟吩咐起来。一是打发人去李国公府中报信,再就是赶紧去王宫向越王禀报;然后看能不能想办法将消息告诉霍远知道。
府中的哭声一起,府外的军兵就听到声音,但他们已经得了消息,府中的人一个也不准外出,有丧事也只能在府中自己操办。
管家听了家丁的回禀,就亲自去前面交涉,但军兵根本不予理会。管家无奈,只得哀求军兵去给买些丧葬的物品。对于这些,那带队的将校倒是应允了,安排人去置办了送来。
可怜这霍王爷,自年轻时就追随越王,南征北战,帮助越王打下一个越国的江山,他原本也看出越王齐人心思阴鸷,能患难不能共富贵,所以带功成名就便将军权交出,自己也称病不再参与朝政,但没想到,最终还是没有逃脱越王对他的猜忌,一杯药酒,就送他去了黄泉。这霍王爷是死不瞑目,固然是心有不甘,也是心中有恨,还有就是对霍王妃,对霍远及李玲的担忧放不下吧。
霍王爷的丧事虽然不准宣扬,但从府中传出的哀嚎声,还是被人听到,那些福城内的大臣王公也就都知道了,但谁又敢去祭奠呢。李国公得了消息,也顾不得什么避讳,赶紧就更衣,急忙忙的去了霍府。守卫的军兵虽说禁止霍府的人出来,但这李国公总归是往日的上司,又是霍王爷的亲家,于是那带队的将军也就暗暗吩咐军兵,装作不知,放李国公进府吊唁。
李国公进了府,见府中一片素白,家人丫鬟都带着孝,满脸的悲戚,心里也觉心酸,两含热泪就流了出来,待进了灵堂,看着里面的棺木,再看看一边跪着的女儿,心里更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