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禄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心里烦躁,暗骂侍卫不知好歹,此时居然放人进来,本待喝骂又怕惊着顺王,就起身走向门口,想要教训一番来人。却见大门一开,从外面进来了满身灰尘的无忧王。
齐禄见到无忧王,突然就觉喉头一紧,鼻子发酸,满眼泪水涌出。一下子扑上去,抱住无忧王就是痛哭起来。嘴里叫着:“祀哥,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
无忧王抱着齐禄,拍拍他的后背,让他在自己肩上哭了个痛快。待齐禄哭声渐缓,无忧王才说道:“禄弟,祀哥来了,你但管放心!快带我去看下顺王叔!”
齐禄这才急忙止住悲伤,拉着无忧王就向着顺王躺着的窗前走去。
无忧王站在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顺王,也不觉悲从中起。顺王原本是齐国最为儒雅的王爷,人生的英俊潇洒,即便年过四旬,依旧风流倜傥。而此时的顺王,面色如纸,气若游丝,右肩处的伤口还流着脓血,散发着恶臭。这哪里还像往时自己熟悉的顺王叔,无忧王心里难过,但面色不变,对着跟随自己同来的军医说道:“吉神医,你快来看看。”
然后起身对齐禄说道:“禄弟,你速传诸将前来,但不需告诉他们我来了!”
齐禄见到无忧王,心下已是大定,又听无忧王喊着一名吉神医,心里更是一喜,说了声:遵令!就转身出去了。
无忧王让吉神医上前,那吉神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留着几缕短须,面色红润,双眼放着精光。他年岁看着虽老,但精神却是极好,和无忧王一路奔驰而来,也没有半点疲态。吉神医拿了把椅子坐到床前,先看看了顺王的体态和神色,提鼻子闻了下伤口散发出的臭味,然后就轻皱眉头,为顺王评脉。
吉神医一面评着脉,一面轻轻摇头,过了不一会儿就把顺王的手腕放回床上,起身看了眼无忧王。无忧王自然明白,就挥挥手,示意众人先出去。
吉神医就躬身施礼道:“王爷,顺王爷所中的箭伤时间不久,若只是外伤,并无大碍。但这箭上有毒,毒入五脏,恐怕顺王爷时日无多了。”
无忧王听了,也是皱起眉头,就问道:“吉神医,既然箭伤无碍,只是因毒所致,那为我王叔解毒就是了,难道这毒您还解不了吗?”
吉神医干笑了两声,就有些赫然的说道:“王爷您抬爱老朽了!这毒我看着应是蜀中唐门所制,唐门的毒历来不传外人,中着皆是无可救治。我也曾遇到过唐门施毒的伤者,都是伤在四肢,我就为他们截肢施治。但是顺王爷伤在肩胛,无法截除。而且毒气已入经脉、五脏,老朽恐难回天!”
无忧王听完,点着头,又问道:“那若是找到唐门,取得解药呢?”
吉神医想了想,说道:“依我的诊断,就顺王爷脉象来说,我若是给顺王爷刮骨去除腐肉,可保伤口不再腐烂,若是三日内寻得唐门的人来,施以医治,能有五成把握!”
无忧王回身看了眼顺王,然后对吉神医说道:“那吉神医就准备下,待我禄弟回来,我和众将交代一番,你就为我顺王叔刮骨疗伤。”
齐军众将接到齐禄召唤,都来到了帅府中,一进大堂,却看见帅案后端坐着一人,却是无忧王。
来到的诸将依次见礼,无忧王只是略一颔首,算是见过了。随顺王出征蜀国的齐军多是龙骧军及徐州兵,这些将领都是顺王的旧部、亲随,自顺王遇伏,昏迷至今,众将还能听从齐禄的号令。但是军心已然不稳,有一些将领对齐禄有轻视之意,私底下有了些议论:想着顺王若是不治,龙骧军会归于谁的掌控?
现在看无忧王坐到帅案后,众人也暗自思量,看来是要由无忧王来执掌龙骧军及征伐蜀国的齐军了。
无忧王直到众将齐聚了,才缓声说道:“众位将军,我乃齐国无忧王齐祀,想必大家都能认得我。我虽不能与各位将军尽皆熟识,但是也听闻过众位将军的威名。顺王前几日不提防中了蜀军的埋伏,受了一点伤,我今日已经带了我军中的吉神医过来,为顺王医治。吉神医要学那华佗,为我王叔刮骨疗伤,想着明后日顺王叔就能醒来。”
说到这里,无忧王略一顿,环视着众将。齐禄当然是兴高采烈起来,堂中众将也都面露喜色。
无忧王看了下,接着说道:“齐王忧心顺王的伤势,也已经命我父王平王前来暂接帅印,估计我父王再有三两日就能到武城。我的临城大军,此时也在子龙将军指挥下,向着达城开进。诸将想必这几日被蜀军追杀,心里都憋着一股怒气吧?”
众将被无忧王这么一说,先是心里大定,接着就勾起了对蜀军的愤恨,纷纷应道:“王爷说的是,蜀军以奸计埋伏伤了顺王,趁我们一时不备,一路追杀着到了武城,前两日刚刚撤回平桥镇。如今无忧王爷来了,平王爷也来统帅,那么我们这就杀回去,把蜀军歼灭在平桥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