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恩望着无忧王,眼里有些惊奇,笑了笑说道:“这字正是颜真卿公的手笔。齐公子看来也是喜好笔墨的雅士!”
无忧王就淡淡一笑说道:“颜公为人磊落,曾在我齐地平原郡任职,造福一方。岁晚年造权臣陷害,但其忠烈之名流传。颜公字如其人,也是极有筋骨的。”
两人这样说着,就走进大门。穿过院内的石板路,直接来到正堂上。
无忧王一进门,却是一惊,因为在正堂上坐着一位熟人,正是蜀太子刘畅!无忧王也不掩饰自己的惊异,问道:“刘畅!你居然在此,我这些天想你想的紧,今日见了你且不能走脱,我要和你好好亲近亲近!”
刘畅坐在正位,却是一副洋洋得意的神色,也不理会无忧王,只对身边坐着的一位老者说道:“唐门主,这位就是齐国的无忧王齐祀,也算是我的故友,人最嚣张,强横无礼,不学无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如今你可算见识了吧!”
那老者也冷冷的转头看看无忧王,沉声的说道:“无忧王爷,小老儿唐门门主唐罡有礼了。”
无忧王也拱手见礼,笑着回道:“唐门主,久仰大名,未得拜会,今日为着我顺王叔之事前来,还望门主不要怪罪小王唐突!”
那唐罡故意怠慢,也是听了刘畅的话语,心里对无忧王有些反感,想着看无忧王是如何暴怒发作。却不料无忧王竟执晚辈之礼,以礼相待。唐罡自然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个草莽门派,相较齐国的王侯,那还是相差太多,这无忧王不但没有如刘畅所言那样顽劣,反而彬彬有礼,倒显得自己为老不尊了!
唐罡也就起身,呵呵笑着说道:“王爷客气了,难为王爷居然记挂着我们唐门,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了。来来来,赶紧给王爷上茶。”唐恩在一边也引着无忧王到一边的客座上坐了,彭云展和吉神医分别站在无忧王身后。
唐罡待无忧王坐下,就问道:“王爷所说顺王受伤一事,小老儿也有耳闻,只是不知道王爷,如何就认定是我唐门的毒药所致!”
无忧王也笑笑说道:“我这身后跟着的就是吉神医,由他和你说吧!”
唐罡一听吉神医之名,就‘啊’了一声,转头望着无忧王身后所立的老者。吉神医就往前一步,冲唐罡拱拱手,说道:“在下吉公道,王爷是在说笑,我如何敢当神医之名。既然门主见问,那我就将顺王所中之毒和门主说下。”接着,吉神医就将顺王中箭,箭伤溃烂,流脓血不住的症状说了,又根据自己的判断大体的说了可能所中的是什么毒。
唐罡听着点点头,说道:“听吉神医如此说,倒是我唐门的毒药所致。”说完,唐罡看看刘畅,刘畅就在嗓子里轻咳了两声。
无忧王见状,也就呵呵一笑,说道:“我知道此事定非门主之意,我们齐国与蜀国交兵,门主为蜀王所差遣,供给些药物,也是情理之中。我此来也只想请门主给我解药,也好救我顺王叔的性命!”
唐罡听了就是一阵沉吟,随后说道:“王爷既然挑明,我也不妨告诉王爷,我唐门终是蜀国臣民,蜀国遭侵,我们也该站在蜀国这边。王爷所请,恕难从命!”
无忧王点点头,说道:“门主所说,我也知道。我此来固然是想求药,也是告诉唐门主,天下分立,终非常是,华夏原是一家,神州还需一统,你们唐门在蜀地,也是在华夏,门主今日局于一时一地,他日如何面对一个统一的华夏?这药门主给了我,我记着门主的情;门主若是不给,我也记得门主的话。不过,我也告诉门主,我顺王叔若是有个闪失,我会让你唐门满门下去陪他!”
无忧王说的云淡风轻,唐罡听的却是胆战心惊。他没有料到这齐国年轻的王子,居然如此霸道,只带了几个人就敢到蜀中来;到了自己唐门还敢如此嚣张的威吓自己!唐罡本来觉得自己会火冒三丈,却发现自己后背流出了冷汗,他从横江湖数十年,江湖中人听到唐门的名号多数是闻风丧胆,唐罡一生瞧得起的也没有几个人,如今这无忧王居然敢如此说话,真是让唐罡有些又怒又怕。而这怕意自唐罡的心底泛起,直透脚心,唐罡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并未说话。
刘畅在一边已然起身,指着无忧王说道:“齐祀,你休要猖狂,你如今来了我蜀中,到了唐门,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你今日是来得去不得!”
无忧王看着刘畅,冷冷的说:“刘畅,你有两件事惹到我,我是一定要杀你的!”刘畅就是一愣,不由得随口问道:“哪两件事?”
无忧王就呵呵一笑,说道:“第一件你不该用手指我,这世上用手指我的人,都已经死了!”
刘畅就是一哆嗦,不自觉的就把手放下。但是随即想起什么,又一仰头说道:“齐祀,今天是你该害怕的日子,你看看外面,都是唐门的高手和我蜀军的弓弩手,只要我一声令下,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无忧王轻摇着头,有些轻蔑的看看他,然后望着唐罡,问道:“唐罡,你是要追随刘畅,与我为敌吗?!”
唐罡脑门上的汗已经流了出来,他起初听了刘畅的鼓动,为蜀军供给了一些毒药,然后刘畅来到唐门说是等着齐国来人。唐罡几日来听刘畅说道无忧王,心里也是被激怒,就想着要降伏无忧王,给刘畅看看。可是如今事态发展,已超出了他的掌控。唐罡虽是习武之人,但也不笨,自然知道,齐国强大,终将灭掉蜀国,自己此时被刘畅推到风头浪尖,真要是得罪了无忧王,这毒伤顺王,再伤无忧王,那么齐国平定蜀国,就真得要剿灭自己的唐门了。唐罡明白,一个门派再强大,也无以对抗一个王国的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