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宿也割腕自杀了。
当然,没死成。
她醒来的时候,人在别墅里,季铭瑄的卧室里。
她的手上还挂着点滴,冰凉的液体流经血管,轻微的刺疼从手腕处传来,她没有呼痛,而是浑不在意地拔掉针头,下床。
整个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韩宿也的左手手腕和右手手腕都有伤口,深可见骨,这家伙还怕自己死不了,割了两个手的手腕。
只可惜,最后还是没死成。
她很是惋惜的叹了口气,赤着脚走出季铭瑄的卧室,来到二楼楼梯口。
季铭瑄和家庭医生交谈着什么,她的经纪人苏天坐在沙发上,表情愁苦,阿玛尼西装也被他自己揉得皱巴巴的。
韩宿也的两只手都有些使不上劲,不过她也不怎么在意就是了,踩着厚厚的地毯她慢悠悠地下楼,眼尖的季铭瑄一眼看见她,脸登时就沉下来。
“韩宿也,谁准你走下来的!”他的声音冰寒刺骨,眼里的暗色像是利刃出鞘一般冷酷。
苏天闻言看见她,顿时哭丧着脸叫祖宗了:“我的姑奶奶啊,你好好的不能躺床上挂水啊?非得让人操心?”三步做两步走上前扶住她,小心翼翼地搀她坐下。
韩宿也见季铭瑄的神色不愉,微微笑了起来,漫不经心的语调,“怎么?不能下来?”她说的柔和轻快,眉间的笑意挡都挡不住。
男人强忍怒意,示意医生上前看看她的身体状况,家庭医生见惯不惊,“先生,韩小姐的身体状况不算太好,还要继续挂水……但……”言下之意谁都清楚,不过就是这个女人愿不愿意的问题了。
季铭瑄上前擒住她的胳膊,要带她上楼,“上去。”
韩宿也不想和他吵,她也没什么心思,笑眯眯地随他上去,走的时候还问他:“季铭瑄,你烦我吗?”
男人的声音就像是从牙缝里恶狠狠地吐出的:“烦!”
她若有所思地点头,“嗯,我也挺烦自己的。”如果不是厌倦了这样的人生,她也不会义无反顾的割腕自杀,但是很可惜,她没有见到上帝,而是再一次醒来。
想想都有点可惜呢。
韩宿也躺在床上重新挂水,医生嘱咐她不能再任性妄为,随意拔针下床,她敷衍地点点头,示意他可以滚蛋。
出了卧室门的家庭医生看见面沉如水的季铭瑄,无可奈何地叹气:“先生,韩小姐她……”
“怎么?”掐灭一支烟,季铭瑄按按眉心一脸颓色,“她怎样?”
“我总觉得,韩小姐她好像……”斟酌着言语,医生还是说出口来,“并不怎么在意自己的死活。”
“呵。”冷冷笑了声,他回他,“你猜的没错。”
“而我也是真的受够了她。”
季铭瑄的一巴掌,打的她脸颊疼痛。
他冷冷地扯扯嘴角,深黑色的瞳孔里满是怒意,他说:“韩宿也,你能不能别天天要死要活的,自杀很好玩?手筋断了再也不能写字了很有趣?”自从知道双手再也恢复不了,季铭瑄就是这个反应,才醒过来没过两个小时的韩宿也,挨了他狠狠一个巴掌。
韩宿也舔舔出血的嘴角,这个男人第一次打她,是在和她在一起六年的今天,她竟然还觉得有趣。
“……不好玩。”她说。
“但是很有趣。”接着来了的一句,让季铭瑄彻底怒了,他咬牙切齿地看她,“韩宿也你真是够了,我真是烦你烦到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少见的怒气让这个男人向来冷酷无情的外表多了几分人气,韩宿也慢慢抬眼,冷静地说:“季铭瑄,你需要时间冷静,好好想想我和你的关系,是不是值得你这样生气。”
他摔门出去。
她缩在被子里,合眼闷笑出声。
季铭瑄走进来的时候带了几个苹果,韩宿也什么名贵的水果都不爱吃,就喜欢苹果,也难得他记得。
“我知道我们的关系……”他难得一见的叹息,“不算自愿的情侣关系?”他还耿耿于怀过去她说的话。
他坐下,拿出水果刀给她削苹果。
“我答应过你哥哥要照顾你,你这样让我怎么和他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