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平稳降落在b国的机场。聂雪影抱着毯子,脸色时明时暗。克丽丝与塞西莉亚对上,的确是一场好看的世纪大戏,但是她怕克丽丝会贸然使用核武器,那样造成的后果将会是毁灭性的,就像c国。
也许察觉到了聂雪影的紧张情绪,塞西莉亚忽然又握住了她的手,受伤的右手。
聂雪影的右手纱布已经撤去,只有布条松垮地系了一圈,当塞西莉亚握紧了她的手时,掌心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毕竟那里曾经被刀刃整个穿过去。聂雪影闭上眼睛,想起克丽丝那时近乎癫狂的笑容和冰冷的灰蓝色眼睛。
机场上有个身着戎装意气风发的将军站在那里等待,国务卿本杰明在一旁陪同。聂雪影认识这位将军,他名叫艾布特,是b国著名的上将,在c国以前的国事访问中,聂雪影与他打过交道,的确是骁勇无比的将军,而且其人经历也颇具传奇色彩。看来在飞机上时,塞西莉亚就已经对国内做了一些部署。聂学抬头望着天空,之间灰色的云霾,并没有飞机的影子。
那时克丽丝将她关在高塔中时,也是轰炸打断了克丽丝将要进行的事情,难道从那时开始,克丽丝就打算撕毁两国协约,对b国展开攻击?
她胡思乱想着。吹在身上的风,带了些南方的温暖和湿润。毕竟b国首都的纬度要比亚马尔市低得多,只是那风让人难受,就像眼泪都吹入了心里。塞西莉亚和艾布特在交谈。走近来看,艾布特面庞线条如石块雕刻而成,几乎不见半点柔和的弧度,鬓边的头发已经发白,却丝毫不曾减损他刚毅的军人气质。他的言谈举止,无不反衬站在一旁本杰明的狼狈。
如果将艾布特与向宇调换一下,或许c国还会存在……
轿车将从c国归来的人们接回市区。也许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密谈,塞西莉亚和艾布特同车,而聂雪影则乘坐另外一辆车。对于这个安排,聂雪影觉得自己不应该有什么不满意。当轿车飞速行驶在路上,路边的风景向后退去时,她忽然又生出了一股颓然的感觉。
她还能做什么呢?还能有什么作用?c国已经到了如今的这一步,她仅凭一个人的力量,做得再多,都无能为力。塞西莉亚为什么要让她活过来,不让她在冰冷的,满目疮痍的地下永远长眠……
一个五颜六色的东西忽然伸到眼前,聂雪影诧异地抬眼,见坐在副驾上的女翻译官扭过头,递给她一根棒棒糖。
为什么会觉得她需要棒棒糖?她想要开口问,却又不知道该问什么,伸手接过棒棒糖,低声说了句谢谢,那个翻译只冲她微笑了一下,又转过头去,聂雪影只能看到她乌黑长发所挽成的一个漂亮的发髻。
糖果很甜,带着诱人的香精气味,聂雪影却尝不出来那是什么味道。
汽车行驶到总统府前停下,翻译官带着聂雪影绕道总统府后的大楼,她回过头,风将头发撩了起来。塞西莉亚并没有跟着过来,她下车后依然站在原地与几名将军交谈。当聂雪影隔得远远的望向她时,塞西莉亚微一侧脸,与她对视了一眼。聂雪影转过头,走入了光线昏暗的走廊,风被隔绝在外面,外套上满是冰冷的气息。
天色黑下来之后,聂雪影又坐在b国总统府熟悉的房间中,浏览着新闻。塞西莉亚忙于开会和部署,调拨军队去前线,因此独自留在这个屋子里的夜晚寂静得有些诡异。她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城市的夜色,夜空里隐约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但是当她仔细去看时,又什么都看不到。身后的房门被打开了,聂雪影没有回头。
寒风混合熏香的气味,她知道来的人是塞西莉亚。
“你在等着什么吗?”塞西莉亚走到她的身后,将下巴枕到聂雪影的肩膀上,语气中有浓浓的倦意。
“没等什么。”聂雪影将目光收回到玻璃窗上,那里映出两人朦胧的影子。
“a国轰炸的地区目前为b国东北沿海城市。那里疏于防范,而且人烟稀少。再往南,克丽丝暂时无法突破空中防线,因此我们还有主动的余地。我任命艾布特为五星上将,即刻调兵去前线。”塞西莉亚放开聂雪影,走到床沿边坐下来,伸手抚摸着床沿飘拂的帐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