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像往常一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调侃起来,伊南后来也慢慢地熟悉气氛时不时地插上一句,很快三个人便亲如一家了。
我本来不想让伊南喝酒,但是柴悦说他已经大了要开始喝酒了,于是我破例允许了。谁知道伊南十分不屑地说自己十多岁的时候就开始喝酒了,怪我小题大做。他很江湖气地和柴悦一起划起拳来,身上带着一股子拼命想证明自己已经是男人的劲儿,让坐在旁边看着的我百感交集。
我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伊南小我5岁,因为妈妈怀了他的缘故,差点儿父亲丢了自己的工作。后来虽然托关系保住了父亲的工作,但是我们家还是因为他缴了一笔巨额的罚款。
小时候妈妈不愿意带我们,便把我们姐弟两送到了乡下的爷爷奶奶家。爷爷奶奶常常忙于农活,所以小小的我便兼顾起了带弟弟的重任。
我们从小到大感情都特别地好,因为我比他大了好几岁,所以他一向都爱学我,学我顶嘴,学我逃学,学我交朋友,学我画画。只是,男孩子的火气终究大了些,他高三那年伙同其他同学打群架,后来因为性质恶劣被开除了,就这样断送了学习生涯。
当时我刚刚上班不久,因为这件事,我特地回了家,抽了他一耳光,我们两大吵了一架,最后他哭我也哭。我逼他重读高三,他不愿意再进学校,我们发生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争执。后来,我再次返回了北京,伊南因为辍了学,前前后后在家里也做了好几份工作,做过城管,当过服务员,跑过业务,做来做去终究都不像样,以至于到了现在,他没头没脑地跑来北京投靠我。
我们家的人,除了我的父亲能够老实巴交一辈子在自己的岗位上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之外,其他的人都没什么常性。所以他和我,都挺难在这个社会上立足。
此刻看着他在我面前欢欣鼓舞的样子,我既开心他终于长成了男人的模样,又对他的未来充满担忧。高中的学历证书都没有,他来到北京能做什么?和别人一样零基础零起点地做起,他又怎么混得下去?
别说他,就是我,就算有一张艺术生的大学文凭,在这个人才济济的城市里尚且无法立足,更何况从未经风雨和磨难的伊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