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那样的脾气,和她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最后,我承诺一个月给她三千块钱零花让她对柴悦态度好点儿,她看在钱的份上,答应考虑看看。
我拉着她回了家,回家后洗了澡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翻来覆去很久都没有睡着。每一次回到这个地方,我的心就开始焦灼,不安,迷茫。这个地方,清清楚楚地告诉我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有着怎样的身世,那么明明白白一目了然,是怎么遮也无法遮住的风口。这里带给我的只有压抑和沉重,还有就是沉甸甸的、让我喘不上气的负担感。
我一连在家待了半个月,陪着柴悦去妇产医院建了档案,又和父亲还有伊南商量着婚礼的事情,再带着柴悦去了附近的几个比较好玩的地方转转。日子一天天地过得很快,我也越来越焦虑不安。
钱,钱是最大的问题。眼看着孩子即将出生,伊南和柴悦也得在孩子出生前先把酒席办了,爸爸说我们是清清白白的人家,不能不明不白地让人家好好一个姑娘就这样为我们家生了孩子,该办的得办。
可是那点儿家底,早就被我妈嚯嚯光了,全家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她每天想着的是打麻将和跳舞;全家商量着伊南人生大事的时候,她不停喊着让伊南赶紧分手;全家都在想办法筹钱的时候,她想的是如何花钱。
摊上这样一个妈,我觉得我人生的幸福感都被她一点点地给粉碎了。她像是这个家里最不和谐的一个因子,她的存在让我们每一个人都毫无一点办法。
爸爸偷偷地找我商量,说早年奶奶去世的时候还留了一笔钱,不多,只有三万,是多年前***老屋拆迁留下来的钱。这笔钱爸爸一直偷偷放着,不敢让妈妈知道,就怕将来有事情要急用的时候凑不上,所以一直存着定期。爸爸说,实在不行,就用这笔钱办个简单点的婚礼,怎么也得让柴悦光明正大地嫁到我们家来。
我听得心里揪心,不忍地说:“爸,***钱先别动,先留着吧,我先想想办法。柴悦父母那里也得有个交待,多了给不了,至少要意思一下的。这个我也侧面问过柴悦的意思,柴悦说她爸妈说要五万彩礼,哎……”
父亲一听,眉头皱得更厉害了,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实在不行,只能问亲戚们借点了。这些年你妈这样折腾,亲戚都不怎么来往了,大家就怕咱们家朝人借钱。囡囡啊,归根到底还是爸没用,对不住你们……”
父亲说完,居然哽咽了。从回家起,我就觉得家里笼罩着一种怪异的气氛,我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父亲心里好像装着太多太多的事情,我于是拉住了他的手,问他:“爸,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实话,告诉我。”
父亲辛酸地掏出纸巾擦了擦眼泪,然后说:“前些日子,我发现你妈外面有人……哎,我这张老脸,算是丢尽了!”
呵呵……其实很早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了,这对于妈妈,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可是,看到父亲如此肝肠寸断,我心里疼得发紧!
“爸,别难过。妈那样的个性,你早应该心里有准备了。现在伊南马上有了家庭了,您也要做爷爷了,想开一点。看见您这样,我心里都难受死了!”我说完,眼眶也红了。
父亲见我这样,连忙说:“囡囡,爸没事。爸实在是心里憋得慌,这一辈子窝囊惯了,也没个朋友可以说说话。你现在也大了,懂事了,爸也只能和你说说。你妈……哎!太让我失望了!”
“爸……”我再也说不出话来,父女两只能抱头痛哭起来。这说不上来的压抑和难过让我的心不断地往下沉,我几乎都快要透不过气来,却还要不予余力地去安慰我的父亲,我的弟弟,还有柴悦。
心,突然变得好累好累,以至于龙川给我打来电话的时候,我都有气无力。
“为什么这一次的活动没有看到你?”龙川问我。我才想起来,这一天是我们为龙川那位朋友策划活动的日子。
“我回老家了。”我疲惫地说道。
“回去了?什么时候回去的?”他诧异地问我,又说:“我刚刚从老家回来。”
“国庆回来的。”我淡淡地说道,然后说:“我还有事,先不说了,龙川,祝你们活动举办顺利。”
说完我便挂掉了电话,心里急得上火,回家后脸上就开始不停地长痘,嘴巴上额头上都开始不停地冒痘。
从前资金有困难的时候,还能找柴悦吐吐槽,如今突然发现她变成我的家人之后,我连吐槽的对象都找不到了,顿时觉得自己仿佛孤零零地站在荒岛上,周围空无一人。
就这样在日复一日的焦虑中度过了长达十天的假期,和老妈之间的战火还是时不时地燃起,不过幸好柴悦的性子比较好不像我那么着急,所以虽然争吵不断但是还是慢慢地这样度过了最开始的这一段日子。
伊南着急上班赚钱,我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打电话给了道明,冲着上学时候和他的那一点儿私交再加上他后来对我的那点儿维护之心,约他出来吃了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