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这夜林府又闹了鬼,这回是外院闹鬼。
欧阳侍卫长英雄救美之后,将何二几个全都关了起来,等待福清发落。强迫症侍卫长需得早起早睡,勤修不辍。故而他安排了值班守卫,便就寝了。
睡到半夜,有人敲门,声音轻巧,欧阳是习武之人,警觉高,立时就醒了,问道,“谁?”
“奴婢是给大人送夜宵的。”来人温声细语。
欧阳只是林府的丫鬟,并未当一回事,只扬声道,“不必,你下去吧。”
侍卫长从来不吃宵夜,会胖。
哪曾想香风一阵,床边已多了个人,欧阳抄起佩刀,翻身而起,“你究竟是何人?”
“人家叫爱卿,大人可真是不解风情。”女子娇声道,将手上的托盘搁在桌上,两碗汤圆香气四溢,“大人来用些汤圆吧,我可是精心做了好久的呢。”
她穿着桃红的轻纱褙子,灯下窈窕身形一览无遗,艳红的抹胸衬得胸前一抹雪痕愈发撩人。
欧阳冷着脸,用刀指向门口道,“滚。”
“怎的对奴家这般凶狠。”爱卿似片云彩,轻轻的偎向欧阳,欧阳见她脚步轻浮,似是飘在地上,心知今儿个可能撞了邪了,一面往后退,一面把脖子上开过光的玉坠拽出来。
京城白塔寺住持亲自加持,皇后娘娘亲赐,公主侍卫队统一护身符。
爱卿见了那玉坠眼里浮上恐惧,仍是媚笑道,“大人先把这东西收起来罢,好好儿的拿出去怪吓人的,没得妨碍咱们*。”
“你果真不是活人。”
“活人有什么意思,一个个的没情趣的很,大人说是不是?”她端了一碗汤圆想要捧给欧阳,“大人尝一口吧,保管甜到心里头去。”
欧阳抽打出鞘,横劈过去,爱卿啊的一声凭空不见,汤碗摔在地上,那些个汤圆砸在地上,雪白的糯米团里呲出绿色的芯子。
欧阳觉得这辈子也不想吃汤圆了。
外头手下听到声音忙推门进来,见了那一地绿油油也惊了,“大人?”
欧阳摆摆手道,“无事,撞邪了。去喊人来收拾下。”
侍卫小哥们刚转身,外头进来个婆子,他们原以为是下人听到动静,谁知那婆子在灯下露出一张老脸,黑漆漆的同老树皮一样,对着欧阳就破口大骂,“你伤了我的摇钱树,你要是不赔我钱,我就咒死你。”
“刚刚那个女人?”
“爱卿可是我家的摇钱树,谁知道今儿偷跑出来和你偷欢,你要是不给钱……”
欧阳随手抛了一锭银子给那婆子,“嘴放干净些,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了,还有一锭。”
黑婆子捧着银锭,喜得直笑,一口牙黑漆漆的叫人恶心,“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是我老婆子不懂事,得罪了您。您和这蹄子啊一清二白的,只是你抓了她丈夫,她自然是要找你的。”
“她丈夫?”欧阳又抛了一锭给他。
小侍卫们想头儿真是好有钱啊,抛出去二十两了都。
婆子更是喜不自胜,连连作揖,“就是那个何二。他伤天害理太多,命早作完了,只是他父母苦苦哀求阴司,又将他病死的媳妇儿卖到青楼给他抵债,才有这几年光景。说起来爱卿也是命苦,嫁了这么个男人,成了鬼了也要被人作践。想来是她公婆不舍得儿子,让她来□□您,好放何二一条生路。只是您是谁啊,大人这样英明,这不入流的美人计自然是要落空的。”
她啰啰嗦嗦说了许多话,浑浊的老眼只盯着欧阳手里的钱袋,欧阳也不小气,连着扔了两锭给她。那婆子身手敏捷接下了,嘿嘿直笑,“老婆子多谢大人打赏了,告辞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