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武此人颇有来头,又侍两代燕王,在燕国之中威望甚高,太子丹平ri礼贤下士,一向又待鞠武极为尊崇,倒也颇得鞠武重,否则鞠武亦不会将好友田光介绍在燕丹门下,如此便足以见鞠武对燕丹重之处。此时田光提起鞠武之名,对于此时颇有走投无路之感,又好不容易回到燕地却躲着不敢见人的燕丹来说顿时便如一支救命的稻草般,闻言便眼睛一亮,连忙拉住田光之手道:“丹愚钝,幸亏田先生提醒,否则今ri竟险些舍近而求远!”
田光他喜出望外的模样,顿时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头,却是颔首并未说什么。燕丹一行人是悄悄回到燕都蓟,并不敢叫旁人得知,燕丹甚至害怕将渠知道他回来对他不利,因此回燕都已经两ri,却不敢露头,连昔ri他手下食客亦不敢前去见上一眼,在田光来此举实在有失大丈夫光明磊落之风。不过燕丹对他一向恭敬,田光虽然心中觉得此举不妥当,此时却未提出来,只待往后再与燕丹直言。
在他来,将渠为人虽有私心,但亦不失为一条好汉,他虽在燕国中争权,不过却也同样是一心为燕,而对燕丹来说,之前将渠曾说燕丹心胸狭窄气量亦小,又觉得他xing格冲动易怒,认为他沉不住气亦无冷静大智,这才与燕王进言派他前去秦国,一来与秦国交好,二来也可磨磨xing子,燕丹一向认为将渠故意针对他,田光之前与燕丹相处时间不长,也心里同样有过这些怀疑,只是在与太子丹相处几个月之久后,他深知将渠所说的这些缺失,太子丹确实存在,如今想来,将渠恐怕亦是一心为燕丹好,只是他听不进去而已。一想到这儿,田光顿了顿,虽然知道自己说此话恐惹燕丹不悦,但忠言逆耳,他是真心辅佐太子丹,自然不希望巧言令se讨他欢喜,那岂非是与须溜拍马之辈无异?
“太子,以某观来,将渠此人纵有私心,但亦一心为燕,某认为他对太子亦是用心良苦,太子何不与他直言,若他得知太子与秦王有嫌隙,必定会替太子在大王面前美言,使大王不加怪罪太子私逃之罪!”田光乃是一片好意,将渠在燕国之中掌大权已久,燕丹纵然身为太子,但自小与燕王喜聚少离多,感情实在有限,燕王喜儿子又不缺,恐怕相较之下他这个太子并不一定份量比将渠重到哪儿去,若与将渠为敌,对燕丹只有坏处并无好处。
可惜他却是料错燕丹xing格,平ri只见他对谁都和颜悦se,岂料其心中最是眦睚必报记仇不过,当年赵氏林卿府中之仇直到如今燕丹明明知道他与嬴政之间地位悬殊亦是念念不忘,将渠在他来便是心怀叵测之人,又哪里能听得进田光的劝说,只听他这样一开口,顿时心中便生出不满来,但他却一向表面习惯隐藏喜怒惯了,因此这会儿心中极度不虞外表却是丝毫也不出来,唯有那眼神稍微冷了些,着田光笑道:“田先生此言差矣!将渠此人最是激an滑不过,又时常伴随王父身侧,进馋言陷害孤,若非他之话,孤又何必前往秦国,最后狼狈回来,孤乃堂堂燕国太子,此时竟躲着却不敢见面,实在惭愧!”
他虽然脸上带着笑,但自称却并非是之前谦逊的称丹,田光顿时知道他心中对于自己说这话有些不满,愣了一愣,也识趣没有再开口说下去,虽然觉得对于燕丹的知遇之恩要报,但心中仍是难免生出隔阂来。燕丹此时也懒得与他多说,这田光一路正义凛然,xing格又古板严厉,实在是令他厌烦不已,但此人在燕国之中甚有声名,而且武功甚高,他身边还少有几个这样的人才,一时又离他不得,只能勉强忍耐。
这会儿见田光不再开口,燕丹也落得清静,只是了田光一眼,田光知晓他的意思,心下暗叹了口气,便出去了片刻,进来便与他恭敬的行了个礼:“光已令人替鞠公传信,不出三五个时辰,鞠公必定会来。”田光此时虽然对燕丹恭敬,但能得出不如之前真心为他打算,燕丹见他这模样,心中又暗自有些后悔,田光这样的人虽然略微古板,但他若是真对自己忠心,简直是可以连命也不要的,讨好了他这样久,竟然今ri一时忍耐不住便将其开罪。反正都已经对他恭敬如此之久,索xing便现忍耐一次又如何?一想到这儿,燕丹不由又起身冲田光行了一礼,真切道:
“望田先生大量,丹因初回燕国,心浮气燥,若有开罪先生之处,还望先生瞧在丹如今无力可倚的份儿上,多加包涵。”
田光叹息了一声,只道不敢,心里却是又将刚刚生出的一丝犹豫给抛诸脑后。两人正说话之时,桓齮已经进来。他此时已经换下了在秦地时的打扮,而恢复了他本来的面目,虽未穿着盔甲,但一身彪悍之气却极其明显,他脸上带着yin郁,之前初出咸阳没多久,其妻儿俱已伏诛的消息他已经听说了,虽早已料到是这个结局,但桓齮心中依旧是极为难受,又将嬴政恨得咬牙切齿,燕丹见他进来之时,眼中闪过晦暗莫名的光彩,冲桓齮歉疚的拱了拱手:“桓先生受丹连累,如今已成孤家寡人,往后丹必定与先生纳上几房美妾,以补今ri先生受丹连累之过,往后必定重重报答先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