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费尽了力气好不容易才回到咸阳城中,也多花费了一些时间,没料到出去不过两个多月而已,回来时咸阳就变了样!徐福亲自雇了人赶了三车药草朝咸阳赶,一路行来听说他是来秦国都城的,倒是有不少人欢喜之下愿意与他做些事情,反正大家逃难出来的都是朝秦国而来,正好一路可以做些事情,换取些半两钱,以便往后学府私塾一旦大量建起时,送孩子入学好用。而徐福一心挂念着自己的丹药,还想着要靠这车草药大挣一笔,因此也没有将这些事放在心上,眼见快到咸阳时,前头排队的人群几乎已经快挤到了几里之外,徐福原本想直接让人将车马赶到前头先行进城,毕竟他身份不一样,不过他这一明目张胆的插队举动顿时引起了苦逼排队者们的愤怒,一个个眼红得像是要立即冲上来揍他一般,徐福虽然不怕十来个壮汉,不过眼前这些人恐怕千百数都不止了,好汉不敌人多,他也只得老老实实的排在了队伍后头,心里郁闷得要死。好不容易大半天之后,咸阳城的大门已经近在眼前了,而他这几辆大马车顿时便被守城的士兵们拦住了。
“自何处来,路引且取出!”那守城的士兵浑身裹在铁甲里,一边冲徐福伸手要起了路引。徐福一边掏出自己之前来咸阳时办的羊皮卷帛递了过去,那士兵瞧过之后交到一旁的大门处盖了印章才又重新递回给徐福手上,并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离开,待下一个再来。徐福原是要表明身份,问问咸阳之中为何是如此盛况。后面排队的人顿时忍不住了:“郎君。你且速速将马车移开,吾等还等着进城!”人家看徐福赶着这样多马车,此时马车可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用的,至少也得是权贵或是大商人才有这样的实力。因此也没对徐福口出恶言。不过表情颇有些不耐烦。徐福回头一见,正好看到后头众人不善的眼神,原本到嘴边的话也只有咽了下去。灰溜溜的一边喝使着人将马车移了开来,好使后头的人通过。
眼见此时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一路徐福的消息又听得一知半解的,整手的消息没有得到,徐福这会儿好奇心早忍不住了,连忙逮了刚刚后头催他让道的仁兄道:“兄台,不知此处出了何事,为何诸人都往咸阳而来?”
他话一说完,后头的人顿时以看白痴的目光看他,许多人心里同时涌起一个念头来:这哪儿来的乡巴佬!那被徐福拉住的人顿时心里自豪感油然而生,挺了挺胸道:“兄台未免太过孤漏寡闻,大王设国学,且立私塾一事,莫非兄台未曾听说?不知兄台自何处而来,竟如此困苦,连此消息亦未曾听说……”徐福嘴角不住抽抽,看这人摇头晃脑的,忍了想一拳给他揍过去的冲动,铁青了脸别开头,他要是在这里行凶,估计刚刚还在守城门看似温和的士兵马上就能一涌而上将他逮住,秦国如今虽然没有严禁打斗,不过当着众军差的面打架,也实在太过胆大包天,人家就是想假装没看到都不行。
被一个无名小卒奚落了一通,徐福心情实在好不起来,干脆也不问了,撇下那个还欲再讲个不停的人,勒了勒马的缰绳,连忙认准了方向就朝自己府邸行去。
徐福回府时,恰好夏无且亦在府中,一路莫名其妙的也听了不少只字片语,但消息并不全面,徐福慌忙一回来,得到仆童回报说夏无且此时正在房中时,顿时火冒三丈,跳着脚骂:“如今是何等焦急时刻,他竟如此闲逸,枉费某一路赶路如此辛苦!”
这一路行来徐福也确实是归心似箭,他想着咸阳城中那些服食了丹药之后难以忍受的权贵们,实在是怕人家激动之下将他房子给拆了,就连他自己这一路回去都丹瘾发作过好几回,幸亏回去时他早有准备,才撑起了精神,没料到他这样一路不敢歇息的回来,夏无且那小子竟然敢不在炼丹炉中,徐福顿时无法忍受了,连忙让人将夏无且唤了过来,一边指着他鼻孔就开骂:“尔乃何居心,明知事态严重,竟如此疲懒,若出好歹,府中一旦被人包围,该由谁去言道哄劝诸贵?”
夏无且没料到徐福一回来就是火冒三丈,顿时抽了抽嘴角,连忙道:“师尊且消气,非是无且不肯炼丹,而是师尊走时留下药材尽数炼完,如今尚有丹有数十枚,既未售出又无药材,因此徒儿这才未曾再行炼丹。”他这样一解释,徐福却不肯信,他临走时那些贵族一听到丹药便跟要吃人似的,如何会几月功夫竟然就变了个模样?他自己吃过这丹药,深知其威力,吃完之后隔个几日未曾再服下丹药时,那种滋味儿简直能令人发疯,都这样长时间了,秦国权贵不知丹已,他留下的药材最多炼个百十来颗丹药,如今听夏无且说竟然剩了几十颗,这怎么可能?就是每个权贵只卖一颗出去,五百颗都只是恰好够而已,这样一点,徐福就是怕这些人疯狂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这才一路跟火烧屁股似的赶回来,而谁料此时夏无且说的,竟然还有数十枚。
徐福脸色阴沉下来,直觉便是夏无且说谎,他要是不说谎,那么一定是这小子自个儿偷吃了丹药,将这些东西扣留下来他自己慢慢嗑了!知父莫若子,此时用在夏无且身上也合适,知师莫若徒,他跟在徐福身边二十多年,对徐福是极为了解的,此时一看徐福这样子,顿时心里就猜了出来,夏无且愤怒得要命,这毒丹药,送他都不会吃,他又不是嫌命长了,如何会去偷吃这东西?徐福自己若是早知这丹药后果,恐怕他也不肯吃的,他凭什么认为他自己吃过上了瘾明显不对劲儿之后,自己还会要吃?
“无且,这丹药之妙,你可曾尝试过?”徐福为人一向喜欢以笑脸示人,就算此时心中已经极度不悦,但他脸上却还带着笑意,夏无且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连忙就摇了摇头:“师尊,徒儿福薄,如此敢享用此仙药,丹药卖不出去,原是与近日有关。”夏无且说完,便将最近咸阳城中莫名又出现了一大批丹药的事向徐福说了一通,这批丹药来历奇怪,且价格虽然不是普通庶民享用得起的,不过却也比徐福这样动辄一颗药丸须好几百斤才可抬走来得要好得多,如此一来,人家权贵们又不是傻的,虽然人家钱多可人也没完全傻透啊,自然知道朝哪边跑。
徐福这边的丹药虽然打响了名声,不过徐福并不能保证货源,且找他买一颗丹药,掏了钱还跟求大他似的,时常还断了货拿不出来,一旦那丹瘾发作时,令人挠心肝似的难受,徐福一离开,出现那大批丹药时,药效与徐福送来的一样,甚至效果还要更好上几分,且价格还便宜,最为主要的是,一次性买个几十粒,吃上好几年都够了!哪里像徐福这边,十天买一次,还得要找关系求上门,那些给他塞的钱,都够买好几颗这样的丹药了!
如此一来,徐福的生意自然受到了影响,夏无且见到这样的情况,自然不用再炼丹,说实话,他近日炼丹炼得都想吐了!
一听这话,顿时徐福的脸色青白交错,他一路辛苦赶回来,且在鬼谷之中风吹日晒的两个月就为了满山遍野的找这种草药,谁料到回咸阳时竟然敢有人与他抢生意!一想到这儿,徐福杀人的心都有了,眼睛赤红,喷着粗气怒声道:“是谁?是谁敢与某相争,与某过不去!”他虽然此时表面看似凶狠,实则心中吃惊无比,他的丹药徐福敢自称自已炼的东西是前无古人弄出来过的,那奇异的花草他走遍各地,见得都不多,唯有云梦山一带不少,他这次回去还带了些种子过来,而这味药丸添加了不少药草进去,才侥幸炼成此丹,旁人绝对不可能知道他这样的独门秘方!而这丹药以前未曾出现过,是在他开始出售丹药之后才出现,又是在他离开咸阳之时才售卖,足以证明这些丹药是在他来了咸阳,且自己手中丹药流传出去后才出现的,意思就是说,这丹药是被人仿制的!
若是当真世上能有此奇才,不过是用自己的丹药,便能闻出里头药方,这样的人,恐怕本领在自己之上!徐福一想到此处,脸色极为难看,想了想冲夏无且摊出手来:“将那丹药与某瞧瞧,某倒是要看看,此人乃是何方神圣,装神弄鬼的!”他此时心里实在是窝火,这回回去花费这样大功夫弄了这样几车御米花回来,竟然被告知是无用功,他之前在诸权贵之中傲然而立,凭借的就是自己独一无二的仙丹,能制住这些权贵,使他们听命于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