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桦比我原先估计的晚回来三天,原因无非是等出门访友的刘正归来。待到刘正到来的这一天,我于城门至我宅院一路上织花挂彩,鼓乐喧天的将刘正接进城中。
如此大的举动既让这制鞘大家又惊又喜,又让竟陵百姓议论纷纷,争相观看,于是满城再次掀起对神剑关注之热情。
刘正对能受到如此欢迎显然受宠若惊,要知他五十多年来,便是再有名,也仍就是个手艺人而已,何曾受过如此礼遇?因此直到已经进了我的宅院,仍是神情激动满面红chao,颚下胡须微微颤抖。
不过大师必竟是大师,当其一见两柄长剑后便慢慢平静下来,之后又闻我为两剑所取之名及由来,便就如老僧如定般一动不动沉思起来。我见了微微一笑,命人不要打扰于他,只留铭心在一旁,如此看来还真是找对人了,不过这次恐怕又欠了个人情于黄寿那老狐狸。
要制出堪称佳作的剑鞘显然不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不过我也不急,让邓桦准备了五十万钱用于此上。邓桦闻言甚惊,而我却微微一笑,若是两剑鞘真的都用极佳之材,这点钱哪里够用?好在我原来也未想全以之来提升两剑的价值。
半个多月来,我身上的伤离痊愈还差的远,主要还是内腹受震未能恢复,还经常觉得胸闷,外伤到是好的很快,除了背后还有一片青紫,肿则早退了下去,到也勉强能够行走。
我算了算ri子,发现也不知忙了些什么便已快过了半月之久,想想与庞德公之约,似乎到了应该起程的时候。于是我便唤来邓桦父子和李忠、铭心来,对他们道:“当ri与庞德公有一月之约,如今已应起程,吾明riyu带士载前去,再带上厚德同行。”
邓桦听了脸显不安神se,道:“主公身上伤还未愈,怎能远行?不若桦带其前去。”一旁的邓艾、铭心则是连连点头。
我摇摇头道:“既先已有诺,怎能不守?且吾如今之伤以恢复十之七八,汝等不必担心。”
邓艾、铭心还要再劝,我却摆手阻止道:“此事且定,公直为吾采选厚礼,厚德且去收拾车辆马匹,明ri一早便起身。”
几人见我说的坚决,都只得同意,邓桦将儿子拉到一旁,仔细叮嘱路上定要照顾好我,而李忠则点头出去准备车马,只有铭心面露委屈的不发一言站在我身边。
我看了看他,自然知道他想些什么,微微笑道:“汝可是心中不满?”
铭心微撅着嘴,先是点了点头,又连忙摇头道:“先生不肯带我前去,我自是留下好了。”
我哈哈笑了起来,抬手给这小子头上一下,道:“不带汝去非是冷落于你,子文先生身边亦需人帮手,汝伴其左右,定有收益。”
铭心纳闷的看着我,实在不能理解我的意思。
我高深的一笑,道:“其既为制鞘造匣高手,必深知刀剑等一干兵刃之优缺,何处刚、何处柔、何处易折、何处最利,汝若能详知其中奥妙,将来与人对敌亦是有用,需知以身相搏、xing命交关之时,毫厘之间便可定生死矣。”
听了我的话,铭心恍然而悟,才明白我专门挑他去帮刘正的深意,转而不再沮丧,眼中也闪起了光芒,连连点头道:“先生放心,我定会认真讨教。”
第二天一早,我与邓艾坐车,李忠策马,加上车夫一行四人直奔离襄阳东南三十里处的鹿门山而去,邓桦夫妻和铭心直送数里才依依惜别,其中不舍之情不需多言便知。
一路无话,数ri之后,我们来到鹿门山脚,此山濒临汉江,与环抱四周的狮子、香炉、霸王、李家诸山,共同构成了“五峰奇秀”之景,远望去,五山如仙女,云遮雾绕,忽隐忽现,令人心驰神往。到之近前观渚山,则狮子山秀、香炉山幽、霸王山雄、鹿门山峭、李家山旷,置身其中,仿佛徜徉于林木茂密、野花飘香、云雾缭绕之仙境。昔ri汉光武帝刘秀亦曾慕名而来,这是在《襄阳县志》中有记载的,其命手下立祠于山,上刻二石鹿夹道口,百姓谓之鹿门庙,遂以庙名山。
我一面和邓艾赞叹于山se之美,一面感叹庞德公真会挑地方,选了这样一个神仙所在,便是我也生了些许隐身之意,或许将来没得混时,找这老头来做个伴也未尝不可。
于山边村中问了庞德公的住处,我们便向山东麓而去,因山路崎岖不便马行,我只好留下车夫照看马匹车辆,由李忠、邓艾搀扶着缓步而行。
初时还有心思看看四周山se风景,时间久了我便觉胸中气闷,身后之伤处也隐隐作痛起来,头上也有汗珠滚下。邓艾见了忙叫李忠扶我到一石头上坐下休息,甚为关切的问:“主公可是身感不适否?”
我努力笑着摇了摇手道:“稍憩半刻便好,无妨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