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东城尴尬,“妈,暖暖也不是医生,问她哪能知道。”
顾暖抬头,乔东城对她眨眼,活脱脱的就是在处理婆媳关系似的,顾暖再次无奈。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过来,知道顾暖是病人女儿,直接道,“患者伴有糖尿病。支架手术之后患者需要服用抗血小板药物,病人又对抗血小板药物过敏,所以建议家属考虑搭桥手术,支架怕是不行。”
“可是我父亲有呼吸道疾病,全身麻醉不是危险更大?”早上这个顾暖听医生介绍过了,只是当时医生还没有彻底检查父亲的身体,给不出结果。
商议之后,顾暖为父亲做了主。
这个时候,乔东城不行,父亲的亲生儿子两个,顾博不行,那个顾承弟弟年纪更小,葛丽云对父亲的感情也在父亲年老之后淡的几乎都没有了,顾暖更不指望她。
手术费用加上住院费用,全都是乔东城一人承担,顾暖这么多年过来,勉强养家,积蓄也不多,连一点想在乔东城和他妈妈面前逞强的权利都没有。
左琛说过四天大概会回来,可是顾暖又是等了一天,也没有一点左琛的消息,心里不免更加担心,怕左琛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不知道。
拿出手机,不知道能联系谁,也不知道谁能告诉她,左琛只是很忙,并没有事。
吴哥的号码,顾暖突然觉得这个自己可以打,顾暖对吴哥说话一直很客气,那边一下子就接了,先开口道,“我明天一早的飞机就赶回去,照顾好儿子。”
“呃吴哥,我是顾暖。”顾暖没听懂。
“我知道,明早到了再联系。”说罢,吴哥挂断了电话。
顾暖看着被挂断的手机莫名其妙,反应了一分钟,才觉得吴哥可能说话不方便,明知她是谁要问什么还这样遮掩,便没有再打过去,看来她打过去的并不是时机。
吴哥放下手机就起身要走,“林小姐,今晚左总回来,我明日一早的飞机就得回老家一段时间,得去找找办法看看能不能买到机票了。”
林美啬点了点头,“你快走吧,不要告诉我未来姐夫我私自用你的车接过我,否则一定训我一顿。”
“好。”吴哥点了点头,对林美啬的母亲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左家。
彻底离开左家之后,吴哥给顾暖打个电话,却没有正面说明什么,只是说刚才看错了号码听错了声音,顾暖说,我说了我是谁啊,吴哥说他没听清,可能信号问题。
一句信号不好没听清楚打掉了顾暖心中的所有疑虑,吴哥告诉顾暖,左总今晚的航班回来,但是顾暖不方便去接。
顾暖挂断了电话后想,她并没有说要去接左琛,只是担心左琛出事,现在知道左琛没事就ok。
林美啬拿出一堆和朋友去买的东西摊开来,林父从楼上下来,“小吴虽然是个司机,可也不是你能随便用的,你不要当成自己家人一样随随便便!”
“未来,也是我姐手下的人呀。”林美啬不以为意。
林父坐下,皱眉算了算,“阿琛走了四天头了?”
林美啬点了点头,林父道,“美啬,给阿琛打个电话,随便说说话就好,就……问一问你姐的事儿处理的怎么样了。”
“不是处理完了吗。”林美啬抬头。
林母戳了她脑门一下,“让你打你就打。”
林美啬拨通,响了几声左琛便接了,身边好像有人的样子,清冷的声音传过来,“有什么事吗?我在三亚机场,有事简短的说!”
左琛很不耐。
“我……我姐的事儿怎么样了?”林美啬看了一眼父亲后问。
林美啬按照父亲的指示开了免提,就听到左琛严肃地道,“你该联系的是那个律师!”态度非常不好,伴随着左琛的声音,那边还传来海南机场播音员提示旅客登机的声音。
证明左琛真的在海南。
林美啬挂断了电话,心里惶惶的,每次她都不敢给左琛主动打电话,也不习惯电话里说话,那男人的声音,摄人心魄。
“妈,我先上去了。”林美啬拿着手机匆匆往楼上跑。
左琛晚上十一点多抵达海城,下了飞机之后第一通电话打给的陆展平,吴哥开车在机场外等候,深夜回去市区的路上,陆展平汇报了重要工作,左琛松了一口气。
“左总,下午顾小姐打来电话问过您。”吴哥如实说。
“嗯?”左琛挑眉。
吴哥见左琛兴趣很大,笑笑说,“顾小姐很紧张,说您已经消失好几天了,一个电话也没有,担心您出事她不知道。”
左琛斜倚在车后座,嘴唇淡淡地抿出一个浅笑的弧度,闭着眼睛,手指捏着眉心,一直那样浅浅地笑。
若不是半夜了,他会打给她。就算打了,她也出不来吧,这思念,叫他心痒难耐。
医院里,顾暖早就睡下了,没有人能护理父亲,只有顾暖一个人可以,乔东城偶尔来换换班,这也不是他父亲,乔东城昨晚已经跟着熬了一个夜,顾暖多少有点过意不去。
知道左琛今晚回来,大概要半夜,顾暖安心的睡了,明日白天再说吧。
翌日,顾明海推进手术室时,董琴也来了,毕竟这个手术还是有风险在的,葛丽云称身体不舒服,没有来。
乔东城在顾暖不在时,对董琴说,“阿姨,心脏搭桥之后顾叔叔需要人照顾,出院后我希望您会说服顾暖搬过去那边住照顾着。”这话乔东城不敢对顾暖说,顾暖聪明着呢,他怕他说的话太多,有一天顾暖会知道他父亲心脏病发并且需要搭桥是他一手为之。
手机震动,顾暖站在手术室门口,拿出来,早九点,左琛的号码。
看了一眼母亲和乔东城,顾暖说自己接个电话,便转身去角落接了。
左琛问,“可以见面吗?”
顾暖答,“不行,今天恐怕都不行,我爸在市医院做心脏手术,我要留在这……”
“……会没事的,有事记得对我说。”左琛先是顿了顿,而后挂断了电话,他甚至连一句“替我向你爸爸问好”这样的话都没有立场说。
乔东城别有深意地看顾暖,脸色不悦,顾暖回瞪乔东城,关他什么事儿!
顾明海的手术十分顺利,董琴一直在照看,乔东城也在。
转角上楼的时候,顾暖看到了一个人,左茵双手插在白色大褂的口袋里,笑了笑,“刚听阿琛说起才知道,这儿有熟人,有事要说,跟姐别客气。”
顾暖顿时不好意思,她都忘了左茵是在市医院上班了。
还没给顾暖说话的机会,左茵就伸出手摸了摸顾暖的额头,“脸色这么差,呀,这不是有点发烧吗。”
“谢谢姐,吃点药就没事了,可能昨晚睡病房吹风着凉了。”顾暖跟左琛一样,管左茵叫姐,左茵下意识的,总把顾暖当个妹妹似的。
左茵生在富裕人家,却亲和的像邻家大姐。
顾暖在乔东城和董琴的强迫下打了个吊瓶,昨晚睡觉做梦出了点汗,吹了空调就隐约的头疼,到下午已经是发烧了,昏昏沉沉的打完吊针就靠在那儿睡着了。
一直到晚上,顾暖都没有机会能给左琛打个电话,乔东城似乎知道她心思一样,就是跟她作对,在顾暖睡着了之后拿出顾暖的手机,找到下午顾暖接听的那通来电号码拨了过去。
“……”
左琛接了手机,察觉那边气息不对,双方皆是不发一言。
乔东城打开病房门走了出去,阻隔开里面昏睡的顾暖,压低声音道,“左总,下个月中旬我和顾暖的婚礼,请柬届时一定送到,还望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