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毫无疑问的是，他们被针对了，连带着陈道旭也是如此。

陈道旭缓缓吐出了一口气，心头感觉更加沉甸甸的，然而随后陈家奶奶又淡淡地补充了一句话，让他脸上原本坚毅的表情都不由得变了一下。

“小旭啊，还有件事，奶奶要告诉你……朱老爷子原先也是守护者组织的元老，和你爷爷，后山那老酒鬼，以及现在首长的护卫剑神，构成了守护者组织的四方元老，你爷爷位列青龙，朱老爷子位列朱雀，剑神位列白虎，老酒鬼位列玄武！”

……

玄门观也有佛堂，不过不是玄门观的佛堂，而是隶属于栖霞山自己建的佛堂，往日里开放给游客，同时还有僧侣会定期来做法事当做道场，但如今自然是暂时关闭了。

大雪天，昔日燕京威名赫赫的陈三金一个人跪在蒲团上，诚心给自己父亲念诵着金刚经，脸上无悲无喜，面无表情，不像是在忏悔，反倒是在倾诉。

金刚经乃是早期大乘佛教的经典，宣说了般若空义，长期念诵据说能加持人的念力，是人的精神力高度集中，并且拥有和阴间死人沟通的能力。

陈三金自然是不信这些的，但他却念诵的十分认真，只因为他是为了自己父亲而念。

从小到大，父亲陈平生在这位陈青帝的印象中不算太深，甚至还略微有些模糊，他只知道父亲很强大，小时候家里来客人，对自己父亲都是毕恭毕敬的，等他长大了，青年求学的时候，他的印象就是父亲很忙，一年到头也不会回家几次，但他知道父亲很强大，亦或者是，很强悍。

陈三金觉得自己至今能如此强悍的基因，全都是受了自己父亲的影响，而他对父亲有愧疚，对自己母亲更是如此，所以在念诵金刚经的时候，更加显得认真。

而此刻在他身后的远处，一阵风雪飘忽而过，玄门观观主云流的身影缓缓出现。

这一天的云流脸上依旧遮着面纱，穿着普普通通的素衣，脚上也穿着那双花布鞋，同时手上撑着一把大黑伞，目光清冷地看着佛堂内跪在蒲团上的陈三金。

唯一不同的是，今天的云流在头上插了一根玉做的发髻，云纹状，勾凤尾，品相不凡。

她就这么站着，看着，任由风雪在眼前划过，身子一动不动，就像很多年前那个男人离开京南市，她也这么站在山上，看着，一动不动。

多少年的恩怨啊，随风走，随水流了么？

许久后，云流从怀里掏出一张略微有些发皱泛黄的纸条，在手心里摊开来，默默念着上面那句很多年前自己想写给他的话。

“你若要走，我不留你，但你若来，风雨无阻，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