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站在病床前轻声呢喃了一句,不多会医生就走了进来。
“三少你又来看你外婆了,都五年了,也不知道她要睡到什么时候。这五年了,也多亏你一直不放弃。有好多次云老先生都问过了我资助治疗费的人,我都没告诉他。不过,如今云老先生也病了,这个坎有些难啊。”副院长摇头叹息了一声。
云老先生之前从政,清廉自律,可谓是受人尊敬。可是后来,中年丧女,晚年又失去了唯一的外孙女。曾经的云家,已经萧条落败。五年来,云老太太庞大的医疗费,全都靠着慕西何的资助。
“云老先生治愈的机会有多少?”
“这个主要还是要运气,能不能找到合适的配型,手术后的恢复情况。不过他老人家年纪大,肾脏这个东西,不是说捐都捐。恐怕有些难度。”
男人的眸,深谙的如同黑夜之中的大海。他的视线望向了窗外的夜色,过了几秒才开口,“先跟各个医院联系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配型,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去黑市上买吧,多花几倍,总有人愿意。”
副院长脸色一阵惊愕,人体器官是禁止买卖,从黑市上买,岂不是犯法。
慕西何回去时,依旧还处于手术中。一群人焦急惶恐的又等了一个小时,终于手术结束。
病房里,云霆还处于昏迷之中。
傅厉北抬手看了一眼时间,“都快十二点了,初夏你先回去休息,这里我来守着。”
“不,我不回去。我要留下,回去了我也不安心。”她倔犟的拒绝,一脸的不容商量。
“还是我留下吧,初夏姐你脚上还有伤,我留下守着外公就行。你们都回去吧。”宁浅秋一开口,一旁高冷的男人一记阴鸷的目光就扫了过去。
眼角里翻腾了一丝薄薄的冷意,陆璟年面无表情的看着几人,“大家都累了,今天就让护工守着,医院里都是二十四小时陪护。大家先回去休养好体力,后面的日子更难熬。”
云初夏抬了眼,看了一眼宁浅秋。陆璟年的一番话,她还是能分辨得出。不想宁浅秋因此跟他闹得不愉快。
“你跟陆璟年回去吧,等明天你再来。今晚上我守在这里没事的。”
最后的最后,云霆被院方送进了监护室观察。大家这才各自离去。
黑色的保时捷,空气压抑的如同夏日暴雨来临前的燥闷。
坐在副驾驶上的女人,脸色阴沉的没有一丝的颜色。她目光冷窒的望着前方,薄薄的唇噏动着,“你一天二十四小时的派人跟着监视我,你不觉得累我都替你觉得太累。陆璟年,你盯着我像似囚禁一般的困住我,你怕的无非就是我会告诉云初夏当年绑架的主使者是你心爱的女人。就算我说了,无凭无据,她能耐你们怎么样。何况我跟我妈都还掌握在你们手中。一个无权无势沦落到只能出卖自己的女人,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男人气息冷沉,搭在方向盘的大手有过一瞬的僵硬。还没等他开口,宁浅秋那低低的嗓音又继续道,“既然慕西何跟乔洛没有结婚,你又那么爱你心目中的白玫瑰,为什么你不去追不去抢,非要捆绑着一个
你不爱的女人。陆璟年,我是人,不是你的玩偶,我有情感有思想,我不是你养的金丝鸟。今天我们就到此为止吧,你放心我是不会说出当年的事,你还可以放心大胆的去追求你的女神。”
白细的手指去开车门,却是身子往后一扬。黑色的保时捷就像是脱离了弓箭的利箭,速度快的吓人。
“陆璟年你疯了,快停车,听到没有。你停车。”身上没有系上安全带,她此刻就犹如坐过山车一般的飘忽。双手死死的拽着扶手朝着不要命的男人怒吼。
车子没有减速,依旧是飞快的流窜。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停了下来,她却是在停下的瞬间就推门跑了下去。双脚都忍不住的发软。
扶着路旁的大树,她吐得昏天暗地,眼眶里都泛着晶莹的泪意。
抬手擦了擦唇角,她这才掀开眸看向了站在一旁面色冷漠的男人,“陆璟年,你想要教训我大可不必这么折腾,无论如何,我都要离开你,我再也不要留在你身边,你就像是地狱里的恶魔,你就是一混蛋人渣!”
她越说越激动,最后控制不住的骂了起来。骂着眼泪又稀里哗啦的不争气的掉了下来,抬开脚一个人走在了寂静清冷的大街上。
“你要去哪?”手臂被人捉住,陆璟年低头,一张英俊的脸上只有冰凉的淡漠。
“骂也骂了,疯也疯够了,该回家了。”
回家?
宁浅秋突然就仰着头好笑的笑了出声,“那不是我的家,我只不过是你花钱买来的玩偶。我不要回去。”
她转过头,用力的挣扎着想要摆脱男人擒住自己的手臂。却是脚下一个趔趄,直接被男人粗鲁的抱了起来。
“陆璟年你放我下来,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到那个牢笼。放我下来。”
强硬的将女人塞进了副驾驶,他坐回了驾驶室的位置,侧过头,漆黑的眼眸,此刻有了情感的波动,暗暗沉沉的却是令人捉摸不透,“我没放你走,哪里都不能去。婚礼已经按照你的意思推迟,可便不代表我就会取消。你应该明白,你是逃不出。”
……
推开病房的门,云霆已经从监护室里转到了病房,云初夏走进去的时候老人还闭着双眼没睡醒。
林妈搀扶着云初夏坐在了椅子上,听到了响动,云霆就睁开了眼,见着云初夏,脸上立即就有了慈祥的笑意,“夏夏来了啊,这么早就来看我。”
云初夏点头,转头看着林妈,“我跟云老先生说会话,林妈你帮我去外面买点早餐上来。”
“外公,为什么你不同意做配型手术?我刚才见着了医生告诉我说你不愿意?到底是为什么?”伸出手握着老人有些皱褶的手,云初夏轻声的问着。
云霆轻叹了一声,唇角里扯过几丝释然的笑,“我老了,做手术也有风险。再说了配型也不一定就能成功,你知道做这个手术可是一笔高额的费用。老伴睡了五年都没醒来,或许就这么睡下去。”
大手又紧了紧,一双柔和的眸子深深的凝着云初夏,“外公求你帮我一件事,如果我走了,你就代表我帮我老伴的治疗停了吧,让我们一起走,路上也有个伴。”
眼眸瞬间就红润,云初夏只觉得喉咙里涩涩的发疼。双手紧紧的抓着老人的手不放,“外公,你一定会好起来的,钱的事我会想办法。你相信我,你一定会没事的,我们一定会找到合适的肾源。”
“傻孩子,活着也是生无可恋。何必再去活受罪,早点离开,我也可以跟我女儿外孙女团聚了。”
“外公。”嗓音里的鼻音浓重,云初夏的眼泪一下就划落下来滴在了床单上,“外公,你一定要好起来。你认真的听我说,我是晚曦,我没死,我活着回来了。所以你也不要放弃希望好不好?”
“晚曦?”老人的眸里一片涟漪,他怔怔的盯着云初夏的脸,渐渐的,那张脸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紧紧的抿着唇,不知是激动还是太过兴奋,竟然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脸上的泪痕依旧残留在了脸上,云初夏吸了吸鼻子,“我只所以不跟你们相认是我有事要做,外公,你一定要好起来。我会把我妈的东西也一并拿回来。到时候,我就带着你跟外婆,我们一起去国外,我相信外婆她也一定会好起来的。”
云霆最终接受了治疗,据院方透露的消息是找到了合适的肾脏。对方也没要求什么补偿。一晃时间又是一个月过去,转眼就是春节将至。
所有人的都沉浸在即将到来的春节的喜庆里,谁也不曾预料到在这喜庆的背后里又有着怎样的一场预谋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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