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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欲谋国,先谋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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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锐见陈和上前,也一步跨出,单手制住他,冷冷地看着陈忠。陈忠额头见汗,暗骂了声“见鬼”,对三爷四爷道:“三叔四叔你们难道就看着他们在这闹?祭祖还祭不祭了?”

“老三说的有理,什么事难道不能先祭完祖再说?”三爷发话了。

“哼。”四爷古怪的看了三爷一眼,三爷尴尬的笑了笑,转过头去掩饰自己的失态。

见这两位发话,陈固陈锐放过他们,其他人这才来劝解,无非是什么一家人有事好商量。

“肃静!”三爷四爷分立两旁,众人跟着他们后面站开。有心人可以注意陈锐陈固站在四爷后面,陈忠陈和站在三爷后面。

按规矩,三爷四爷要各颂祭词,要从三爷先开始,不过三爷却说:“人老啦,不中用啦,就让陈忠替我吧。”这出乎意料的举动引起众人的纷纷议论,陈固大怒,就要上前阻止,却被四爷暗中拉住,悄悄地滴了一团东西给他。

陈忠却没什么意外,瞥了陈锐这边一眼,哼,跟我斗。当下上前,激动地颂完祭词。然后谄笑着对四爷说:“四叔,小侄僭越了,您请。”

“咳,本来嘛是该我了,不过啊,我这祭词是老二帮我写的,我这一糊涂就忘了,老二,你帮我上去吧。”

陈忠笑容一僵,您这是骗鬼呢。老二大字不识一箩筐,就他,还写祭词?“四叔,这不合适吧。”

“嗯?我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你!”

“老三,你四叔都发话了,还不快下来?”

“是。”陈忠眼睛亮了一下,也好,让你们这两条老狗先斗一斗。

接下来陈固同样颂完祭词,众人依次上过香,祠堂里静悄悄的,一种诡异的气氛流淌在每个人心间,有心人都开始若有所思。陈锐打量着这幅闹剧,对收回老宅已不抱希望。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家主的位子上,无论谁赢,自己一家都要搬出来,自己母子等于被大家选着xing的遗忘了。二叔陈固或许没有此心,但形势如此,已不容他再做选择。

当下大家抬着猪羊二牲到祖坟前依次跪拜,然后各自寻找亲人的坟墓祭拜,陈锐父亲陈匡的坟墓就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这里只有陈锐一家。

“母亲,对不起,我不该瞒着您。”

“哎,没什么,我早就该想到了,咱们家是该搬出来了,这没什么,倒是我孩儿长大了,知道心疼娘了。”陈氏摸着陈锐的脸庞,眼里满是慈爱,“愿你父亲在天有灵,保佑咱家平平安安。”

陈锐一时无语凝噎。

回来时,大家都和和气气的有说有笑,显得气氛热烈,和睦团结。似乎祭祖是他们想到了共同的祖先,流淌着同样的血脉,但明天,他们又将彼此相对。

接下来的几天,陈锐听娘的话,借口为父亲守孝,再也不掺合祖宅的事,毕竟去了也没用,不过拜拜受辱。几天后,终于有消息说陈忠当上了家主。这是意料之中的,虽然人人都怕四爷,可到了这种事情前,没人会因此而退让,反倒是他的直脾气得罪过不少人,恐怕都会暗地里使坏。而三爷一向呵呵气气,反倒令人觉得德高望重,是有本事的。两相对比,结果可想而知。

陈锐知道母亲其实是很不甘心的,但是为了她的三个儿女,才选择退让。想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居然一直托庇在别人的翅膀下!开始是父亲,前一段时间是二叔,现在是母亲。结果呢?父亲战死,二叔被大家责难,还丢了可能的家主之位,母亲被人赶出家门,自己却毫无办法,真是一个废物,真丢穿越者的脸啊,呵呵呵。

接下来的四十多天里,陈锐老老实实的为父亲守孝,偶尔有几个父亲的故旧来吊丧,大都是军中的,陈锐都打起jing神给这些人留下好印象,从得知家主是谁的那一天起,陈锐就变了。人活于世间,总是不能随心所yu的,一份沉甸甸的责任还有屈辱时时刻刻鞭挞着他。人,能不在乎他人看法的都是圣人,然而,这个世界上,古往今来,有过圣人吗?

朝廷的旨意总是来的那样迟,追封一个杂号将军,一些衣帛钱物,来送信的差役因赏钱少而骂骂咧咧,一切就此终了,只有至亲之人也许会在以后的生活中想起他,心中泛点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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