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路滑,马车走的不快。
上午慕妤怕冷,缩在马车里靠着景霖睡了一觉,他睡得迷迷糊糊时,景霖让她靠在被褥上,她没异议,倒头继续睡。
景霖下了马车,白朔很快跟了上去,一行人停下来稍微休息一下,骏马无事咬着地上的积雪,喷出的气息化成水雾。
景霖走开了一点,看着不远处连绵的山上白茫茫的一片,今年的雪下得很厚,也很冷。
白朔在他身后,拱手道“皇上,奴才无能,让华维司跑了!”
“确实无能!”景霖气愤,瞪眼看去。
白朔低下头,小声的说“不过就算人跑了,单凭他一个人也跑不了多远,昨晚那个婢女伤了他,身上又被砍了几刀,侍卫暗卫都以伏击,他一个人带着伤,冰天雪地的根本跑不远,小的已经派人在各地寻找,若是找到了立即毙命!”
“朕只看结果,你看着办!”景霖不想多说,拂袖而去。
华维司果真命大,那样的情况下居然还能逃走,若是这次让他逃了,景霖知道,他肯定知晓是谁动手的,到时就是养虎为患,他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驿站的事情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到岑皇那儿,若是岑皇干预,被他找到华维司,便功亏一篑,景霖可不想白费力气。
白朔暗暗松了口气,在雪地里站了一会儿,打马离开,他需要亲自去处理,不然不会放心。
景霖上马车后带来一股冷风,慕妤缩了缩脖子睁开眼“怎么了?”
“没事,稍坐休息而已,等会就走,你继续睡吧!”景霖和气温柔的说道,心里的那点不悦不敢表露半点出来,她很敏感,若是被她抓着一点苗头,恐怕会露出马脚。
中午时他们进城了,没去驿站休息,在城里最大的酒楼用膳,酒楼被景霖包了下来。坐在温暖的房间吃着热热的饭菜,喝着热汤,整个人都在享受。
他们不可能在这儿过夜,午膳后继续上路,慕妤没接触其他人,自然不知道这个城里昨晚发生了一件血腥大事。
午膳时,驿站的人进了卫阳,手上捧着书信匆匆朝皇宫奔去,午膳后。岑皇知晓了昨夜华皇在驿站遇袭的事情,皱了皱眉,叫来几位大臣商议事情,同时派出侍卫寻找华维司。
信上说,华皇生死不明,下落不知。
若是华皇在岑国的地界上出事,岑国难辞其咎,华国若是以此为借口,两国大战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岑皇年纪大了,才过了五十七岁寿辰,他可不想晚年还要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打打杀杀,他只希望岑国在他的治理下,国无战事,百姓安居乐业。
所以,华皇不能死,就算死也不能死在岑国的国土上!
不多久慕睿也知晓了华维司在驿站被袭的事情,听说死伤无数,华维司下落不明生死不测。
慕睿听说这事的第一想法是,是不是景霖干的?
不能说他冤枉人家景霖,这两个男人结仇已深,景霖动机最大,他这样想也无可厚非。
慕睿担忧慕妤他们的安危,让人去打听他们的行程,听说他们一路平安他便放心了。
午膳后慕妤他们上路了,睡了一上午,慕妤在马车里无事,拿出几张白纸涂涂画画,她想回去后有更多的时间陪陪元珠他们,决定趁着路上无事可做,把答应月华的瑜伽练习手册以及化妆技巧写出来。
景霖见她认真没打扰她,坐在一旁看书或者假寐。
中午慕妤多喝了一碗莲藕汤,肚子痛痛的,早上没上大号,这会儿想上厕所,马车上肯定不行的,她收拾了东西,叫醒景霖,有些尴尬的说“我想解手!”
“等一会儿!”景霖点头,掀开车帘让车夫停下,让人在不远处的空地上临时搭建一个帐篷出来,里面放着一应用品。
未免她尴尬,景霖让随从们都背对帐篷的方向。
人有三急,这个时候脸皮不厚也得厚了,更何况慕妤的脸皮向来不薄。
她披着厚厚的毛皮大衣下了马车,景霖怕她滑到,亲自牵着他的手把人送进帐篷,他准备站在外面等一会儿,慕妤让他去马车上等着,笑话,拉粑粑很臭的,就算他们早已坦诚相待了,这个时候还是要避讳一下的。
景霖见她坚持,笑了一下回去马车里,其他侍卫也有内急的,避开慕妤去了官道的另一边快速解决内急。
慕妤在帐篷里蹲了好一会儿,屁股都快冷掉了才系好衣服,用积雪掩盖好污秽物,又洗了手这才走出帐篷。
她准备按原路返回,棉花糖一样的雪地里出现的一抹红让慕妤好奇,她见众人在官道上等着,也不担心有危险,好奇的走近一看,是一抹血迹。
除了这儿,不远处还有一抹,她跟着血迹走过去,走了几十步的样子,身后留下一串的血迹,她发现前面有个坑,探头一看,坑里趴着一个人。
慕妤惊了一下,看不清那人的死活,她拿着雪打了一下,倒在坑里的人一动不动,身边血迹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