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那场成人礼上,她跳的第一只舞便是跟他跳的,是他的手搂过她发育完美的身子,轻轻带着她的舞步,是她青涩又稚嫩的脸庞一遍一遍的说着‘对不起’,只因为在短短的一首歌曲中,他的脚已是被踩到了无数遍来。
那些记忆还在,可是为什么那明明鲜活的人却是消失了。
权昊阳只觉得胸腔发堵,那郁结越来越深。
“可以带我去那片草地看看吗?”权昊阳天真的以为是不是在那里可以得到什么讯息,只是他又怎么会知道,都两年过去了,那片草地已是被采割掉旧枝,长出无数次的新芽来了,哪里还会是当年的草地。
“没问题。”农场主很是好客,笑着便答应下来。
于是一行人又从会议室里出来,便朝着那草地而去。
“就是那里。”农场主指着树荫底下的一片草地道。
权昊阳走了过去,站在树下,看着脚边的小草。
“一般草地多长时间采割一次?”权昊阳站着,双眸眯着,望向面前一眼看不到边的草地。
“一般十几天就得清理一次,因为来的人比较多,加上小草长得也是很快,而那上面的老枝很是扎人,客人们都喜欢那刚长出来的嫩嫩的小草,所以这里的除草工人很是辛苦,隔几天便是要整理一次。”农场主介绍道。
权昊阳嘴角泛起苦笑,他真的是猜对了,两年的时间,真的已是被采割了无数次,哪里还会有她留下的印子。
权昊阳捏紧手中的发夹,呼吸紧了又紧,谁会去相信一个人就这样凭空的消失呢?
她的生命里似乎除了这个发夹,便什么也没有留下了。
她才只有十八岁而已,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她。
心头泛起的苦涩久久不能散去,农场主也是心疼的紧,那日见到那个女孩,他便很想上前去拍拍她的肩膀,给她鼓励,告诉她要努力的生活下去。
只是,他的脚步慢了些,便是错过了,现在还好她的亲人来了,似乎是圆了老人的一个梦一般。
他蹒跚的脚步向前走去,站在权昊阳的身后,大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几下,“没关系,再苦再难都会过去的。”
权昊阳深呼吸着,那双眼中的红却是更深了些。
“我十年前就被查出了肝癌晚期,医生当时说我活不到一年的时间,可是你看我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农场主浑厚的声音响在草地上,他却像个精灵般的存在。
权昊阳红着眼眶看着他,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他的精神那么好,哪里是肝癌晚期的样子。
“是真的,你若不信,我办公室里还有体检报告,我当时若是听从医生的话躺在医院里,或许活不到那一年,可是我没有向命运屈服,我回到了我爱的这片农场里,你或许不知道,我在这里生活了六十八年,从我的父亲接手便开始住在这里了,后来我接手,到现在传给了我的儿子,这一代代相传的不是农场,而是希望,我的希望在这里,又怎能轻易的向命运屈服呢?”
权昊阳盯着他,苍老的脸颊上浮起灿烂的笑,那阳光折射下,他的声音慷慨而起,诉说着他的传奇。
“所以只要心中有希望,所有的事情都会解决,你的妹妹,总有一天会回来的。”老人笑着,那阳光下的眼睛满是真诚。
权昊阳被他说得动容起来,双眸感激的看着他。
一个陌生人给予的鼓励,他狠狠的攥住,只希望这个老人能将他的好运传给他。
只是,最终因为距离太遥远,而那好运抵达到大洋彼岸的宜城时,已是所剩无几,他想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看见袁圆圆的那一幕。
“daddy!”这时,从屋里跑出来一个健壮的中年人。
权昊阳望过去,也是知道那便是他的儿子,新一任的农场主。
“嗯?”老人笑着道,双眼里满是慈祥。
“到吃药的时间了,您总是忘?”中年人已是三十多岁,可站在老人的面前,那说话的样子,还像个孩子般,带着撒娇。
“呵呵,走吧。”老人笑道,然后朝权昊阳点着头。
权昊阳看着那对父子相依离开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感触,前所未有的情感漫上来,他敬重着父亲,却是一次也没有这样的撒娇过,小时候因为有池奎铭的存在,然后渐渐的成了习惯,便是一次都没有来得及跟父亲撒娇过。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