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莲烟闻言笑了起来,“哪有,我和大姐姐妹情深,自然是荣辱与共的,五皇子妃的脾气我也是知道的,请贤妃娘娘放心便是了。”
汀雨没想到应莲烟竟是丝毫没有计较的意思,又是寒暄了一会儿她才满意地离开,毕竟自己算是完满完成了主子交代的任务的蠹。
“小姐,您这次为什么这么轻易地就放过了白琳儿?”
碧儿不懂,白琳儿这次着实过分,分明是找茬的,依照着小姐的脾气,是断断不会就此罢手的,可是适才对汀雨说那话分明是将这事放下了。
应莲烟闻言扯了扯唇角,“暂时的而已。”白琳儿得瑟一阵也不错,毕竟自己太过于显眼了也并非是什么好事。
碧儿还是有些不明所以,“小姐,奴婢有一事不明,还请小姐指点迷津。髹”
“嗯?”应莲烟挑了挑眉,“说吧。”
“白琳儿是大昭皇帝最为宠爱的公主,可是为什么却养成了如今这般性格?刁蛮任性不讲道理,奴婢觉得她就算是去了宫里,也是向贤妃娘娘告状而绝非是让贤妃娘娘给自己善后的。”
“说的没错,白琳儿是告状无疑。”不然,汀雨不会是最后才来拜访自己的,相比白琳儿篡改了不少的事情,而且还添油加醋了一番,不过贤妃不是愚人,身边的丫环也是聪明的。
“她这般性格,嫁为人妻简直是家门不幸!”碧儿一时间激动了起来,后知后觉到自己声调有些高,她悻悻地吐了吐舌头,看梨香耸动肩膀明显是在笑,不由降低了声音。
“要是嫁给大昭人,昭烈帝好歹也能保护一二,可是偏偏却是来联姻了,奴婢不明白,难道昭烈帝不知道自己女儿的性格吗?他好歹是帝王,不像是昏君会被人欺瞒的什么都不知道呀,白琳儿这性格,嫁到大周来,难道昭烈帝就不怕她闯祸以致于影响两国邦交?”
碧儿顺着自己的心思说道,甚至于想到下一句自己想要说的话也是脸色一变。
应莲烟没有抬头看她,“继续说。”
碧儿犹豫了一下,方才说道:“甚至于奴婢想,万一大周和大昭哪一天失和,万一发生了战事,那第一个倒霉的不就是白琳儿吗?”
两国失和,和亲公主率先倒霉早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一般只是被冷落也就罢了,最倒霉的便是这和亲公主性命不保,甚至作为要挟的利器来要挟敌国的君主。
只是嫁出去的公主泼出去的水,向来这要挟是无用的,所以和亲公主往往下场惨烈。
“昭烈帝就算是考虑到这个,也不会让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嫁到异国的,若真是宠爱,哪怕是掐了白琳儿对五皇子的这点心思,也不会纵容她的,不应该是这样的吗?”
说出了心里话,碧儿多少舒了一口气,自长宁侯府回来后,她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是却没有想明白。
应莲烟闻言笑了笑,“所以你觉得昭烈帝并非是真的宠爱白琳儿,这一切的宠爱不过就是个假象,是吗?”
听到小姐这句话,碧儿愣了一下,旋即点了点头,“是。”这句话她没敢说出口,只是却不想还是没瞒过小姐。
“梨香,你告诉碧儿,白琳儿的生母是谁。”
碧儿不由瞧向了梨香,小姐到现在也没跟自己说过梨香的来历,可是她也猜出了七八分,如今这一句,却是差不多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白琳儿是昭烈帝的元后所生,向来传言昭烈帝与其元后慧敏皇后多矛盾,慧敏皇后病逝后,昭烈帝纳慧敏皇后幼妹为后,所以现在大昭的皇后是白琳儿的姨母。”
碧儿闻言愣了起来,“难道说昭烈帝纵容白琳儿是在报复他死去了的慧敏皇后?”
因为和先皇后不合,便是纵容其女,让先皇后便是地下有灵也不得安生?
“算是吧。”应莲烟点了点头,如今的碧儿可以用一点就透来形容,与昔日可是大为不同。
“昭烈帝这一招叫做捧杀也不为过,毕竟白琳儿的外家却也是赫赫有名的叶氏一族,如今的大昭大将军叶墨焕也算是白琳儿的表兄,还有一招就是棒杀了,棒杀向来为人不齿,又容易留下权柄,所以但凡聪明点的人是都不会用这一招的,不过也有例外,就像是临平侯夫人,苛刻庶子用度,延迟医药以致于东方朔早逝。”
听到这一句,梨香不由抬起了头,“小姐,如今简灵月被赶回了安平侯府后一直不太好,柳文佩还在寻找简成洛给女儿治病。”
应莲烟闻言不由一笑,“是吗?还不死心,倒是真有毅力。”
碧儿也听说了这事,只是她还是对昭烈帝的手段耿耿于怀,“可是白琳儿再怎么说都是他的女儿呀,他怎么能这般对待!”
说罢,碧儿却是神色一变,她怎么忘了小姐也是相爷的女儿,不也是随便找了个理由就被丢到温安城了吗?
她小心打量,待发现小姐神色并没什么异样时这才松了一口气。
应莲烟并没有在意,因为她从不曾将应建航当做自己的父亲。
“其实,白琳儿可能并不是昭烈帝的女儿。”
此言一出,便是应莲烟也挑眉看向梨香。
梨香解释道:“这也是探子在大昭打听的,不知道是真是假,好像当初昭烈帝出宫私访邂逅了什么女子而依依不舍,这消息隐瞒了一段时间后终于被慧敏皇后知道了,慧敏皇后是个火爆脾气,知道这事后很是恼火,据说扬言要给昭烈帝戴一顶绿帽子,后来慧敏皇后便身怀有孕。”
便是昭烈帝都不知道白琳儿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骨血,看着两人吃惊的神色,梨香继续说道:“而且,据说慧敏皇后临死前还跟昭烈帝说,白琳儿并不是昭烈帝的骨血……”
“这慧敏皇后,也实在是太……”太让人刮目相看了。
这句话碧儿却是说不出口。
应莲烟沉默不语,这慧敏皇后爱惨了昭烈帝,只可惜帝王的宠爱注定了不是一个人的,她爱的深沉以致于魔怔了。
白琳儿怎么会不是昭烈帝的女儿呢?
只可惜当局者迷,昭烈帝大概怕是这辈子相信了。
慧敏皇后要自己一辈子被昭烈帝记住,用这么一种惨烈的方式!
白琳儿大闹长宁侯府的事情好像是湖面上吹过的一阵风似的,不过是激起了一圈波浪而已,波纹荡漾开后,又恢复了安静。
楚武二十五年的最后一月也平静无波的度过。
只是新年之后,京城却是迎来了另外的热闹,镇守边关十多年的定国公从边疆归来了。
与之一同归来的是其女公孙,楚帝册封的玉华郡主。
一身戎装潇洒的公孙几乎掠夺了所有人的目光,向来在边关长大的她却是一副江南女子的婉约模样,一种糅合的气质便是楚温芊都叹为观止。
“若是公孙头些年在京城,这京城第一美的称呼她当之无愧。”
应莲烟闻言笑了,公孙的美不禁在她的容颜和气质上,更是她的心怀坦荡,生长在北疆,定国公亲手教授骑射,公孙有着草原儿女最纯粹的坦率特质。
前世,就算是公孙无意间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也从来不曾指责自己,她记得公孙说过:爱,从来是不管对错的。
所以,自己为了爱疯狂,以致于狂魔了。
镇南公刚刚返回南疆,定国公却是从北疆归来,年过花甲的国公爷怕是此番并不会再度回去了。只是,定国公此番回来,还会是和前世一样吗?
回京只是为了给女儿安排一个妥当的未来,毕竟,定国公膝下无子,将来国公的勋爵定是要被皇室收回的,一朝定国公驾鹤归去,公孙便是没了依仗的。
应莲烟目光落在定国公身上陷入凝思,忽然间却是发觉有人看向了自己,那目光锐利如刀剑,让她一时间竟是恍惚,后知后觉自己目光太过于直接,竟是被定国公发现了。
好一个老当益壮的定国公,也罢,有他在京城,回头自己连根拔起的时候,京城也不会大乱,不是吗?
“爹爹,怎么了?”公孙有些惊诧,只是她望了过去,却只看见一个样貌清秀,穿着湖绿色袄裙的女子正在盈盈而笑,笑意中满是友好。
“没什么,走吧,过会儿见了皇上和皇后,可不能失了礼数。”
楚帝和柳皇后并没有亲自来迎接,可却是让大皇子和长公主两人代表帝后前来迎接定国公父女,这等规格虽然并不算高,可是想想长公主向来深居简出,便是连宫廷宴会都不怎么参加,如今这般抛头露面已然是奇迹了。
“说来也怪,怎么皇姐就答应了父皇呢?她不是最讨厌这类应酬吗?”楚温芊不愿意被规矩束缚,干脆就和应莲烟一道隐身在百姓中看热闹得了。
“过几天就是莲烟姐姐你的生辰了,难道你不准备回去吗?”
应莲烟便是连新年都是在温府度过的,这在宫里也引起了一阵议论,太后潜心向佛没有人敢在她面前嚼舌头根子,可是却是有几个去了柳皇后那里状似无意的说了起来。
偏生柳皇后闻言却只是笑笑而已,便是楚温芊也不知道柳皇后究竟打的什么算盘,所以才来试探应莲烟的心思。
“是时候该回去了,自然是回去的。”应莲烟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楚温芊解释似的,弄的楚温芊一头雾水。
应莲烟笑了笑,“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公主小心些回宫吧。”
楚温芊刚想要再说什么,可是应莲烟却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了。
应莲烟没有隐藏自己的行踪,迎上了简成平的目光,她眼中带着几分嘲笑,简成平目光中露出杀机。
“骁骑将军这般低调回京,可真是不符合你的作风呢。”
简成平闻言杀机更浓,“应莲烟,你把三弟弄到了哪里!”
应莲烟轻轻一挑眉头,“怎么,原来骁骑将军已经回京一段日子了,只是不向陛下汇报,这样好吗?”
她笑中满是挑衅,简成平骤然上前,似乎要制服应莲烟,应莲烟站在那里,竟是一动不动,看着简成平骤然停下了的手,唇角扬起。
“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要挟呢。应莲烟心想,这般要挟竟是出现在简成平身上,可还真是稀奇。
“我恭候大驾,只是骁骑将军,下次见到三皇子的时候小心些,我听说他还不曾和三皇子妃圆房,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你们之间的事情呢?”
简成平原本已经离去,骤然听到这么一句,他猛地回身,堵住了应莲烟的去路,“你说什么!”
他脸色骤然间如阴温密布,不会有人怀疑,只要稍稍的煽风点火,简成平就会杀人见血当场!
应莲烟却视而不见,看着简成平的目光中带着几分鄙夷和轻视,“骁骑将军是在欣喜三皇子妃为你守身如……不对,她早已经不是完璧之身,说不上守身如玉的。”
简成平脸上闪过怒意,若非是在苦苦压制,早就将应莲烟格杀当场了,只是这空无人迹的巷子里却并不像它表面上这样平静,四周埋伏的高手,只怕是自己一动手,应莲烟未死,他已经下了黄泉。
只是听应莲烟提及锦绣和楚殊尚未圆房的时候,简成平到底是有一丝欣喜的,以致于所有的情绪不加掩藏,尽数都暴露给了应莲烟。
“只是骁骑将军也别高兴太早就是,听说三皇子妃便是连春药都用了,只可惜三皇子定力好的很,美色当前却并不动……”
“够了!”简成平一声暴喝打断了应莲烟的话,“应莲烟,你究竟想说什么!”
他神色本就阴鸷,再这副语气表情,几乎能将小儿吓哭了去,应莲烟并不是小儿,更不畏惧他。
“没什么,只不过善意的提醒骁骑将军一句罢了。”
看着盈盈离去的人,简成平恨不得将其捏成齑粉,“简成洛,你竟然敢出卖我!”
知道锦绣和自己的关系的,除了锦绣,那便只有简成洛了。
如今柳文佩四川寻找他无踪,定是被应莲烟拿住了!原本自己那一句还只是为了试探应莲烟罢了,可是如今却证实了。
小巷之外,梨香一脸责备的看着应莲烟,“小姐,适才你也太冒险了,若不是太子殿下有先见之明,将卫三调来保护您,若是简成平疯狗咬人伤了您怎么办?”梨香到底没有说出死那个字,虽然不是忌讳,可却是心有余悸。
梨香自信自己和简成平不相上下,可是这也可不住距离远呀,远水救不了近火,自己杀气不足以威慑简成平,好在还有卫三。
应莲烟笑了笑,收起了手中的金针,“放心,他伤不了我的,何况,应如雪的解药还要依靠简成洛呢,他怎么敢伤了我?”
饶是简成平对自己恨之入骨,可是就算是为了应如雪,他也会对自己手下留情的。
梨香还是有些担忧,“要是太子殿下知道您这般冒险,回头定是会责罚奴婢的。”
其实太子殿下顶多嘲弄自己几句罢了,毕竟主子的行动当属下的是阻拦不了的,只是小姐可就不是嘴皮子几句话的事情了。
卫三已经是隐形人一般,应莲烟并没有确定他的位置,就算是刚才,那四周弥散开来的杀气也让她无法确定卫三究竟藏身那里。
不过梨香的话不错,卫三的确也是她的本钱,没有卫三保护,她也不会去故意惹火简成平的。
“小姐,你惹火了简成平,却是为什么?”
应莲烟笑了笑,“声东击西罢了,定国公回来了,这局也该收网了。”
梨香一点就透,顿时笑了起来,“奴婢明白了,你是要让简成平一心扑在应如雪身上,无暇去想别的。”
小姐真是算透了人心,简成平的龌龊心思,如今能被这般利用,也算是一二用途吧。
“说来,定国公如今也该是进宫了,好戏就要开场了,走吧。”
今日是定国公的接风宴,她也是要出席的,那么多热闹能够看,想来必定是十分精彩的。
接风宴会定在了酉时,柳皇后和官宦勋贵世家的家眷在羲和殿内已经等了半个时辰,却依旧没有等来楚帝和定国公,便是柳皇后都坐不住了,吩咐雷总管去打探一下。
只是雷总管尚未出了羲和殿大门,却见楚帝携手定国公已经过来了。
年过花甲的定国公头发中夹杂着灰白,只是气色颇好,大有廉颇虽老,尚能斗饭十肉的气概。
只是熟悉楚帝的人都知道,帝王虽然脸上带着笑意,眼中却是极为愤怒的。
这熟悉的人之中便有应建航。
只是让应建航更为不安的是来自应莲烟的目光,她眼中带着笑意,却是冰凉,似乎在嘲弄什么,他心中有隐隐不安,再度望去却见应莲烟正与玉华郡主公孙相谈甚欢,不知在说些什么。
“爹爹老是说我这个郡主的封号徒有其名,莲烟你却是智勇双全的,今天一见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我们好像很熟悉,我想我们前辈子定然是好朋友的。”
公孙很是热忱,一如前世,这让应莲烟找到了熟悉感,“玉华郡主是我这辈子都学不来的,国公爷不过是取笑莲烟罢了,郡主不要放在心上。”
公孙闻言摇了摇头,“我们都是郡主,喊过来喊过去有什么意思,我喊你莲烟,你唤我月如就是了,其实爹爹总是唤我不清楚,有时候月儿,有时候如儿,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还有俩姐妹。”
公孙也不知道为何,见到应莲烟的时候她竟是格外的亲热,即使京城中的传言她也是听说了的,可是对应莲烟她却是没有半点意见。
爹爹常说京城是个大染缸,几乎所有的人在里面都会变了色的,既然自己都洗不净一身的粉墨,又凭什么去说别人?
所以,她宁愿用自己的眼睛去发现真相,也不愿意和那些小姐们虚与委蛇。
“几年不见,玉华倒是长成了小大人了,朕记得还是三年前华儿从北疆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张她的小像,不然朕都不知道自己册封的这个郡主是什么模样。”
定国公闻言一笑,“还是一如既往的顽劣,只是老臣年事已高,怕是管教不了了,只好带到京城来,让她碰一碰壁也就知道天高地厚了。”
定国公这话里似乎颇有深意,楚帝付之一笑,倒是柳皇后笑了起来,“老将军哪里话,本宫倒是觉得玉华郡主知书达理,又是性情活泼,乖巧的很呢,京城多了她,定是会有诸多热闹的。”
因为怕是困束着公孙,楚帝特地下旨让小姐公子们去御花园赏梅,大殿里一时间尽是些朝臣命妇,听到柳皇后这话纷纷点头附和。
定国公也不多说什么,他自然知道柳皇后这话里几分真假。至于此番为何是大皇子和长公主前去迎接他们父女,他心底里也有几分计较,只是没想到,十多年过去了,京城依旧是这般不平静,自己刚回京就已经是陷入了泥潭,却不知回头能不能护全了那丫头。
御花园里,原本众星拱月般存在的公孙却是一直围绕着应莲烟,让众人既是羡慕又是嫉妒,能让公孙一见如故,真不知道应莲烟究竟对她灌了什么*汤。
“这一株绿萼梅是那年我从北疆带回来的,没想到存活了下来,今年是它第一次开花,看来是在欢迎你这个主人。”
骤然出现的人让公孙神色一变,待看清来人,她不由眼角都带着笑意,只是忽然间想起爹爹的交代,还是笑着行礼道:“给五皇子请安。”
七皇子楚华姗姗来迟,看到当时一直缠着自己要和自己比试骑射的小丫头如今竟是跟自己玩起了大家闺秀的把戏,他不由错愕了一下,“没想到刚回到京城,咱们人来疯的玉华郡主就知礼节识进退了,真是难得,难得。”
公孙被这么一调侃,顿时小脸一红,良久却是不再说话。
“到底是五弟和玉华相熟,一句话就能拿捏住她的软肋,适才玉华可是舌战众人,不落下风呢。”
楚澈显然是在缓解公孙的尴尬,应莲烟这才想起了自己脑中一直的盲点究竟是什么。
她竟是忘了,楚武二十二年,定国公曾经重病一场,楚帝派遣楚华前去北疆探病,公孙和楚华是早就熟识了的。
脑中,闪过一丝亮光似的,可是待她去捕捉,却又是什么都没能抓住,应莲烟皱起了眉头,却听见有人提及了自己。
“三小姐这是怎么了?难道不舒服?”
她抬起头来,却见是楚澈正看着自己,眼中似乎带着几分关怀,可是语气中却又是有些疏离,让她分辨不清,浑浑噩噩的摇了摇头,“没什么。”
楚澈见状诧异,可是终究没再说什么,看着应莲烟远离而去,他握紧了拳头,唯独广袖微微颤动,才能透露出他一二心声。
定国公的接风宴直到深夜才结束,温府的马车早已经早早候着了,应莲烟刚坐上马车,却是听到丁留略带些惊讶的声音。
“相爷。”
应建航亲自拦马车?不知为何,应莲烟却是想笑。
“父亲这是要治女儿一个不孝之罪吗?”应莲烟声音淡淡的,应建航闻言不由皱眉。
父亲拦截女儿的马车,这若是传出去,的确对应莲烟名声不利,只是想起心头的不安,他终究没有退让。
“过几天是你生辰,你祖母和母亲已经在操办起来了,到底是你的生辰,回府去庆贺一番吧。”
应建航位高权重,向来说话都是不怒而威,带着几分上位者的命令的颐指气使,如今这般语气却分明有些委曲求全。
这个认知让应莲烟不由一笑,“我母亲早已经去世十多年了,哪里来的母亲为心?”
应建航闻言一变,他没想到应莲烟竟是连简氏这当家主母的身份都不让了,他正要说话,却听应莲烟道:“十五岁的生辰,外祖父也交代让我回相府的,父亲放心,我会回去的。”
听到最后一句,应建航到底是微微放心,好在应莲烟答应了下来。
看着离去的马车,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既然应莲烟不顾父女之情,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他的手上早已经沾染了太多的鲜血,并不怕多沾染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