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莲烟笑了笑,“齐王殿下,你不是我,做法与我自然不会相同。”起码她不会因为叶墨焕的失踪而紧张。
“关心则乱,我想叶大将军若是死了会很高兴,你这么快就去找他的。”
她说的凉薄,白佑原本缓和的神色又是一变,看着应莲烟折身往里去,他有些失礼地拽住了应莲烟的胳膊。
“我不准你胡说八道!”
看着几乎失态到极致的人,应莲烟不由想起一句话,却是再贴切不过。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只是这番小儿女姿态,白佑你觉得是时候发作吗?”
应莲烟脸上带着讥诮,白佑猛地望去,他觉得应莲烟似乎察觉了什么,可是再去看却只看到那张脸沉着冷静,好像是从这张清秀的脸上,自己看到了楚煜那妖魅容颜下的讥诮似的。
如出一辙!
“你究竟喜欢什么人和我没什么关系,只是我可不想我救过的人竟然是一个傻瓜。”应莲烟笑了笑,“再说,名震九州的叶大将军如果只是一个酒囊饭袋的话……”
应莲烟唇角闪过一丝讥诮,“岂不是九州大陆的一场笑话?”
她一句句地都带着嘲弄,白佑竟是觉得几分羞愧,难怪他评价应莲烟甚高,自己果真是不如他。
关心则乱,关心则乱。
白佑心底里暗暗念了几遍,最后却是抬头看着应莲烟道:“白离骤然发难控制了朝政,外界传言他将皇帝困在了大明宫里,我们不妨坐山观虎斗。”
应莲烟闻言眼角露出一丝满意,这样沉着冷静的人才是大昭的齐王殿下,不然怎么能在昭烈帝的权势下活了二十多年呢?
“坐山观虎斗也可,趁火打劫也行,只是……”她直直望着白佑,眼中带着几分残忍似的,“那就要看你想要什么了。”
应莲烟的目光是那样的直勾勾的,几乎能看穿自己心底最深处掩埋着的*似的。
白佑不由一愣,他有一瞬间想要躲避那目光,只是下一刻却又是正视应莲烟,而后沉声道:“若是我要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呢?你能帮我做什么?”
他语气真诚,似乎在期待着应莲烟的回答。
白佑却是知道,自己在打赌。只是应莲烟却并不清楚,此时此刻,她也是这赌局中的一人。
看着那清秀的脸,白佑想起大明宫的藏书阁里的画卷。
雪浪纸上的人和眼前的人并不是十分的想象,可是一切的一切又都告诉自己,他是没有错的。
“若是你想要成为这九五至尊,只有野心却是远远不够的。”应莲烟笑了笑,“如今白离虽然反了,可是昭烈帝可是还有两个子嗣的。庆大皇子心机手腕都不如你,可是昭烈帝执政这二十多年,却也是根深蒂固的,况且即便是庆大皇子不成,不还是有三皇子白彦吗?我可是听说三皇子颇是得昭烈帝宠爱,说不定这离王殿下的谋反本就是昭烈帝一手策划的,目的就是想要长子和次子自相残杀,而将他最是宠爱的儿子推上皇位。”
应莲烟嘴里蹦出这些话的时候,脸上表情甚至是漠然的,只是白佑却是露出一丝惶恐,他甚至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
白离有野心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醉酒喜好美色不过是障眼法而已,这些招式自己早就熟悉的,想要骗过旁人也就罢了,对付自己却是没用的。
只是他一直提防着白离,以致于白离一有异动,襄城的探子就把消息传给了自己。可是,却是独独忽略了昭烈帝的动作。
白佑细细想来,竟是一身冷汗,应莲烟看他异样,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她没想到白佑竟是对昭烈帝这般托大。
若是万一昭烈帝才是这渔翁,这一场鹬蚌之争岂不是本身就是一场笑话吗?
大昭和大周的帝王全都是深谙帝王之术的人,又怎么能掉以轻心呢?
只是如今却也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应莲烟遮去心中的那一点点不满,“齐王殿下最好能将你手中的势力摸清楚,别自己被出卖了都不知道,我明天去襄城。”
白佑闻言愣了一下,“如今你去襄城干什么?”
应莲烟笑了笑,“放心,昭烈帝不会对我动手的,我另有缘由。”
应莲烟坚持的时候很少有人能够反抗她,即便是白佑也不能。尤其是他知道自己的疏忽大意之后,对应莲烟更多了几分敬畏,听从她的安排对他已经不算是什么难事。
歇息了一晚上之后,应莲烟第二天天亮后就前往了襄城。
襄城并没有兵荒马乱,重复当年的惨剧,只是进城的时候,应莲烟却是经历了三波盘查,最后才被放进襄城。
回头看向城门前的守军,应莲烟笑了笑,外面看起来并没什么,可是如今这般戒备严防,倒是从里面能透出一二端倪。
难怪一路上过来,都说襄城现在人心惶惶,出去的人再也不想回去。
应莲烟并没有准备找客栈住下,她在街上四处闲逛,没多时就有人上前。
“应小姐,我家主子有请。”
看着一脸恭敬的来人,应莲烟很是好脾气,甚至没有多问便跟着来人走了。
只是多少出乎意料,她没想到来人竟是将自己带到了大明宫。
大昭的皇宫带着几分磅礴大气,有几分像是介于大周皇宫和突厥王宫之间。
将应莲烟带到偏殿时,那人做出一个请进的动作后,自己便是离开了。
偏殿里有些凉,到底是十月天气,已经满是秋末的萧索,带着几分初冬的冷意。
正在低头处理文书的人听到脚步声后,却是头也不抬道:“没有去找客栈,而是在襄城里四处溜达,应小姐是算准了本王会找你?”
原本因为沉迷酒色而虚胖的脸如今似乎消瘦了很多,竟是带着几分锐气,应莲烟不由笑了笑,“和离王殿下比起来,我这点小心思又算什么呢?”
白离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应小姐这般奔波辛苦,有何求?”
应莲烟知道,白离并不是试探。
她和白佑一路遮掩行踪,白离不可能察觉。
只是眼前的人却又是知道京城里的事情的,甚至,他知道究竟是谁给温老太爷下的毒手!
心中浮过这个猜想的时候,应莲烟脸上闪过了一丝冷意,只是一瞬间却又是被她遮掩了下去。
“我所求的不过是一个真相而已,不知离王殿下能否告知与我呢?”
白离站起身来,似乎因为跪坐久了的缘故,他脚步上带着几分颤抖,有一会儿才稳定了下来。
“应小姐想要知道真相,只是是温老太爷中毒的真相,还是你身世的真相?”看着应莲烟沉寂如水,古井不波的神色,白离心底里暗暗一叹,只是脸上却没有流露丝毫,“亦或者,是你母亲当年身死的真相呢?”
那静谧的水面被打破,古井忽然间起了波澜,应莲烟眼眸中骤然闪过一丝犀利,“离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离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应莲烟,似乎在看她究竟是在作伪还是真的不知情。好一会儿,他才咧了咧嘴角,“难道应小姐不知,应大人当年死的时候,可是想要对你说出你母亲当年身死的真相的,只可惜……”
他啧啧一叹,“只可惜,应小姐父女情深,不忍心看着父亲引颈受戮,所以转身离去,并没有听应大人说完那些话。”
这人分明是在刺激自己!
应莲烟清楚的很,当时应建航受刑,自己转身离开时,的确是听到了他一声高呼,只是他不过是刚刚开口,刽子手就已经行刑了的,分明……应建航并没有说出当年的真相的。
可是既然应建航没有说出,白离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在应建航受刑之前,白离竟是知道了些什么?还是……应莲烟微微皱眉,锦衣卫出了内奸,竟是将一些消息告诉了白离?
应莲烟越想越觉得一阵冷风吹上了后背。
怎么可能,当初关押应建航在诏狱之中,别说是白离,就算是楚帝知道的消息也是从楚煜口中得知的。
除非是楚煜……或者他极为亲信的人将一些消息传递给了白离!
冷汗浃背,应莲烟咬了下唇瓣,抬眸迎上了白离的打量,眼前的人因为消瘦下来,眼眸竟是大了几分似的,只是却闪着精光,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离王殿下想要和我进行什么交易呢?”
白离闻言笑了起来,鼓掌道:“果然是应莲烟,和聪明人打交道的确不用费力。”
他笑声中似乎带着几分嘲弄,声音轻乎乎的,“其实我与应小姐交情不过一般般而已,说起来倒是我那堂兄和应小姐有些交情,我想要见他一面,不知道应小姐能否给安排一下?”
应莲烟闻言脸上露出一丝难色,“离王殿下莫非是在为难我?齐王殿下行踪不明,离王殿下的探子将襄城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能找到,我又是何德何能竟是能够找到齐王殿下呢?”
白离很是耐心似的听完了她的话,声音却是带着几分凉意,“应小姐既然想与我合作,又何必这般遮遮掩掩的?若是不能,我只怕应小姐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一些真相了。”
他语气中带着带着几分阴狠,要挟之意不言自明。
应莲烟犹豫了一下,最后却是应了下来,“我尽量,只是在此之前,我要见昭烈帝。”
白离脸上露出一丝诧异,“见父皇?”他忽然间似乎明白了应莲烟的目的似的,“从他口中,你是得不到真相的,我劝应小姐还是尽快将堂兄找来才是,我刚才忘了说了,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而已。”
应莲烟眉头又是一皱,看向白离似乎想要说什么,只是最后却是低下了头。
良久之后她才抬头,依旧是坚持到,“离王殿下若是不答应的话,我也收回刚才的承诺,不过是不明不白的过一辈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似乎没想到应莲烟竟是会这般赌气似的,白离不由失声一笑,旋即却是笑了起来,“本王答应你就是了,只是父皇现在精神并不很好,应小姐可是要保护好自己才是。”
应莲烟心底里闪过一丝震惊,面上露出一丝困惑,“怎么,大昭的皇帝竟是病了不成?”
白离脸上带着几分嘲弄,似乎说的人并不是自己的父皇,而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似的,“可不是病了吗,病得厉害呢。”
见到昭烈帝的时候,应莲烟才明白,为何白离竟是那般神色。
昭烈帝很不好。
应莲烟几乎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当初的楚帝,帝王的霸道与权势好像是都消失不见了。
又好像是看到了温老太爷,瘦骨嶙峋,只是在吊着一口气而已。
只是原本似乎昏睡的帝王似乎听到了什么声响,骤然间睁开了眼睛。
应莲烟脚下一怔,旋即却是走到了龙榻前。
“陛下您也病了?”
昭烈帝声音中带着几分沙沙的,似乎风干了一般,“朕还以为是谁呢。”
“陛下以为是谁,庆大皇子,离王殿下,还是彦王殿下?”
尽数道出了昭烈帝的三个儿子,只是昭烈帝眼角却都是闪过一丝嘲弄之色。
“他们,你来就是为了他们吗?”
应莲烟觉得自己之前判断失误了,即使是重病了的帝王,却依旧是帝王,爪牙一旦亮出,却也是锋利无比。
“我来,自然和陛下的几位殿下没有关系。”
应莲烟看着昭烈帝艰难地坐起身来,因为用力,他手腕上的青筋都有些凸起,几乎给她垂暮之年的错觉。
“那你是来找朕的?”
帝王的神色间都是犀利,竟是让应莲烟有一种别看穿的错觉,只是她却又是不怕的。
若是连这个气势不比当年的帝王自己都怕了的话,又怎么能在这狼群虎窝中找到真相呢?
“我来,是受人之托。”应莲烟轻声开口,她看到帝王骤然一亮的眼眸,清亮的眼睛慢慢垂了下去,却又是一阵沉默。
打破静寂的是帝王,“她终于肯与我说话了?”
那一瞬间,应莲烟清楚地从帝王的眼眸中看到一丝兴奋,就好像是沙漠中迷失了的行人口渴要死,忽然间却是看到了绿洲清水一般,顿时又有了活下去的信念。
应莲烟看着那浑浊的却又是带着几分锐利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她轻轻开口,“夫人让我带话给陛下,她与陛下早就在多年前就桥归桥路归路了,如今她们母女生活安稳,还希望陛下不要打扰。”
看着昭烈帝眼中的闪亮骤然间黯淡下来,应莲烟竟是有一种快意感,可是她又不知道到底是为何,毕竟昭烈帝与她却也是无冤无仇的。
“这是她让你说的?不可能!”
昭烈帝骤然拔高了声音,眼睛瞬间睁得滚圆,应莲烟清楚地从那双眼中看到了杀意。
毫不掩饰的,属于帝王之怒的杀机。
“夫人还让我对陛下说,若是陛下一意孤行扰乱了她们母女的平静的生活,夫人她便是倾家荡产,也要让陛下悔不当初,即使是一死,她化作厉鬼也会纠缠不休!”
应莲烟一字字吐露,昭烈帝浑身一颤,竟又是跌坐了回去,看着应莲烟的目光没有了之前的杀机,可是却是充满了不能置信,以及害怕。
应莲烟想,他在害怕什么?害怕失去吗?可是难道他不知道,其实自己从来不曾拥有。又怎么来的失去?
若是真的拥有了,晋国夫人怎么会瞒着上官嬛她的身世,若是真的拥有了,晋国夫人当初又何必辛辛苦苦多年,却是从来不曾向昭烈帝求助呢?
最是无情帝王家。
应莲烟唇角闪过一丝嘲弄,她转身要离开,只是昭烈帝却是骤然喊住了她,那声音似乎是从嗓子眼里咕噜出来的。
“你特意来传信给朕,难道就是想看朕的笑话?”
没有恢复平静,可是此时此刻的昭烈帝却是理智的,应莲烟回过头去,轻声说道:“自然不是,只是如今陛下只怕是困兽犹斗而已,我想我和陛下之间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昭烈帝看着竟是毫不犹豫要离开的人,忽然间大声道:“难道你连你娘的事情也不想知道了吗?”
看着骤然间停下了的脚步,昭烈帝忽然间笑了起来,“果然,你是为了你娘才来的。”
他竟是有些得意,似乎猜到了大人心思的小孩子似的。
应莲烟慢慢转过身去,“看来,陛下竟是知道不少。”
跌坐在龙榻上的帝王笑了起来,眼中带着几分嘲弄,“若是不将天下事把握手中,朕这位置岂能坐的长久?”
应莲烟闻言唇角不由勾起,“陛下好大的口气,只是离王殿下忽然间谋反,陛下也在预料之中吗?”
打蛇七寸,昭烈帝顿时脸色一变,“应莲烟,你和你娘可是真的一点都不像!”
“是吗?”应莲烟笑了笑,“我娘是什么模样我没这个荣幸见到,不过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若是被我查出当年真相,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绝不手软!”
昭烈帝似乎愣在了那里,应莲烟推门离去,只剩下这寝殿一片安静,良久之后才从屏风后走出一人,“皇上为何这般试探她?”
女人大红凤袍,上面是雍容的牡丹引凤,只衬托得那张脸无比华贵,宜笑宜嗔。
“贵妃莫不是怕了?”
昭烈帝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昭华的死的时候她还不懂事,所谓的为母报仇不过是个引子而已。”
贵妃出身叶家,只是却并不如其姐慧敏贵妃身份尊崇,她不过是叶家的旁支而已,身旁又没有儿子傍身,唯一能依靠的,却也不过是昭烈帝而已。
看着帝王眼中的嘲弄,柳贵妃不由心中一紧,“皇上是想要用这件事引开应莲烟的注意?”
昭烈帝笑了笑,“她到底是昭华的女儿,聪明的很,如今却也只能这样了。”
柳贵妃闻言不由皱了皱眉头,“皇上,只是如今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臣妾想倒不如……”
“贵妃,昭华到底是朕的亲人,朕不希望再出现当年的事情,你可否明白?”昭烈帝骤然冷淡了下来的语气让柳贵妃猛然一惊,旋即却是点了点头,“是臣妾失了分寸,还望贵妃不要计较。”
看着跪倒在地的柳贵妃,昭烈帝脸上闪过一丝无奈,“起来吧,如今时局艰难,也是委屈你了,回去好生歇着吧。”
柳贵妃点了点头,只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委屈之色,反倒是宽慰昭烈帝道:“虽然离儿这次离经叛道,可是到底也是大皇子有错在先,皇上不要忧虑太多。”
寝殿很快就是安静了下来。
昭烈帝躺了下来,眼神却是骤然间无神了几分。
昭华,昭华,便是你的女儿都这般聪慧,九泉之下你也能瞑目了,毕竟她来给你报仇来了。
帝王的唇角微微一扬,似乎带着讽刺似的。
而步出寝殿的柳贵妃,看到外面的人时却是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应小姐果然没走,是一早就猜到了本宫的行踪吗?”
应莲烟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贵妃娘娘习惯用水香,香味清淡,一般人是闻不出来的,只是当初我那丫环最是喜欢炮制香料,其中就有这水香。”
柳贵妃闻言不由一笑,“倒是本宫托大了。”昭烈帝重病,这寝殿中其实都不用熏香了的,只是她惯用的这水香却是无碍的,原本就是香味极淡的,只是却没想到应莲烟竟是闻了出来。
“贵妃娘娘对莲烟惦记的很,莲烟又怎么敢掉以轻心呢?”
应莲烟笑了笑,从那雍容华贵的脸上,她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她们都在打量着对方,良久之后柳贵妃才浅笑道:“应小姐要不要去本宫那里喝口茶,大昭的苦茶却也是不错的。”
应莲烟唇角轻轻扬起,“恭敬不如从命,只是要叨扰贵妃娘娘了。”
柳贵妃所住的崇明殿很并不大气,应莲烟甚至觉得连贤妃的漪兰殿都不如,更像是一个小庭院,一般人家的,而绝不是大昭贵妃的宫殿。
将应莲烟的神色纳入眼底,柳贵妃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倒是让你看笑话了。”
她语气中竟是带着几分真诚似的,应莲烟闻言也报之以微笑,“贵妃娘娘哪里话,莲烟不敢。”
的确是农家小院落的装扮,可是绝对是耗资不菲的。
院子里铺的是锦州的华青石,向来有一两华青一两金的说法。
便是那鸟笼,也都是金丝楠木造的。应莲烟这点眼力价还是有的。
柳贵妃眼中闪过一丝揶揄,“是吗?本宫可是听说,应小姐可向来是胆大的很,好像这世间没有你不敢做的事情。”
来了。
柳贵妃的试探倒是来的轻飘飘的,只是却也是杀伤力十足。
“没想到贵妃娘娘竟是这般挂怀莲烟,真是让莲烟受宠若惊。”
应莲烟轻飘飘地还击,柳贵妃似乎也并不在意似的,脸上还带着笑意,“应小姐名动九州,无人不知,本宫更是看着几分面善,自然是多关注了几分。”
她轻轻抿了一口茶,然后笑道:“说起来,本宫倒是觉得应小姐和昭华公主有几分相像。”
应莲烟闻言一愣,茶盅里的茶水直直溅了出来,只是她却是没察觉到似的,而是目光直勾勾地望着柳贵妃。
“贵妃娘娘,想要跟莲烟说什么?”
昭华公主是谁,她当然清楚明白。柳贵妃之所以会把她特意唤来,其中几分用意,应莲烟也是清楚,只是咋一听到,她还是忍不住的震惊了。
昭华公主,这个名字实在是太过于特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