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红伟被冯喆质问的面如死灰,雨水打在他的脸上,他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手将冯喆抓的很紧,那弟兄两个还在咒骂冯喆:“你们早就来了呀!你们怎么不早点让我爸下山!”
“都怪你们!都是你!你这是不作为!”
“不对!老疙瘩说你刚刚故意推倒墙,一定是那时候就将我爸压死了!你这杀人犯!你就是凶手!你要偿命……”
“轰——”
宽宽的壕沟对面断裂的那部分地面瞬间就倒塌了下去,眨眼间就消失在众人的眼前,人们都更加惊惧的朝山下跑去,有些人甚至就是从山坡滚了下去,刚刚还咒骂冯喆不救自己父亲的弟兄俩也惊慌失措的跑了,眼前的老炮台,在几分钟之内已经土崩瓦解,面目全非。
……
雨还在下着,冯喆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眼前这座几乎像是被刀劈了一样的山岭。
老炮台有一大半在坍塌中夷为平地,已经消失在视野中,后店子村支书胡德全已经派人清点了人数,失踪了三个人,但是现在,却没法到事故现场去找人,谁也不想去冒那个险,再说,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那些失踪的人。
公路上开过来一辆车,接着人群鼎沸起来,冯喆听人们说话的意思是代*县长来探望大家来了,来视察灾情来了。
冯喆动也没动,他的浑身湿透,泥巴沾满了身体,甚至头上脸上都是,真的就像是被如来佛祖在五行山压制了五百年的那只猴子,面目全非。
“乡亲们,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老百姓……一定排除万难,坚决将人找到……”
“乡亲们,请你们相信,我们有责任,有能力,有恒心,发扬不怕苦,不怕死的精神,一定……”
“救援队伍马上就到,请乡亲们让开,不要耽误武警指战员们宝贵的时机……”
“县长,你救救我父亲吧!”
“你们镇上的那个人,他贻误时机,他是渎职,是杀人害命!”
“那人是凶手!”
“可怜我那老父亲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放心吧老乡,要相信我们,不到最后,绝不放弃!”
冯喆听到那个被人称作县长的女人一路安抚着店子村的老百姓,就要到自己这边来了,他缓缓站了起来。
雨似乎小了些,天空依旧阴霾重重,几个人簇拥着一个年青的女子到了冯喆面前,冯喆认得这些人中有镇上的刘依然书记,公安派出所长唐经天,副镇长刘奋斗,还有司法所的林晓全。
这个女子,就是梅山县代*县长裘樟清?
“赵局长,你指挥武警指战员和公安公安干警救人,务必将那三个失踪的乡亲找到。”
“刘书记,半间房镇工作人员就由你指挥,配合一下赵局长。”
“后店子村支书来了吗?嗯,老支书,你对现场情况了解,你和刘书记一起去,注意安全。”
裘樟清下达了一连串的指示,旁边的一个工作人员说:“县长,市委翟书记马上就到,你看是不是去接车?”
裘樟清点头说:“告诉大家注意安全,一定要将梅山县积极向上的一面展现出来,要注意形象。”
身边的人答应着走了,裘樟清问:“你们镇上派来巡查后店子村的人呢?”
“在,他在,刘再芬……”
一身泥巴的刘再芬出现在裘樟清的面前,裘樟清本来想发火,可是看到刘再芬狼狈的模样,甚至近视眼镜片上都是泥水的痕迹,就压抑着,问:“怎么回事?”
刘再芬面对着这个不到三十岁的代*县长,那种劫后余生的恐慌让她一时难以说话,刘奋斗就皱眉:“县长问你话,你倒是说啊?”
刘再芬抽了一下鼻子,眼泪就流了出来:“县长,我们到了老炮台,劝群众离开,好说歹说,可是刚刚开始转移,就遇到了塌方,我,我……”
裘樟清看着刘奋斗说:“让她先回去休息,那个叫冯喆的呢?”
冯喆走了过去,说:“我在。”
冯喆比刘再芬的形象还要邋遢,裘樟清几乎看不清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的脸,皱眉问:“你怎么回事?”
我什么怎么回事?冯喆沉默着。
“为什么?为什么老乡说你贻误时机?”
冯喆不回答裘樟清的话,他的视线在这个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人脸上巡移了几眼,就看向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