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你们快看,叶蓁来了。”有位少女惊呼一声,讨论声也就消停了些,毕竟,当着人面说她,她们可是有良好教养的皇子皇孙,做不到这般不要脸面。
但他们见到叶蓁的时候,个个也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甚至更有甚者用手狠狠的揉自己的眼睛,生怕看错了人。
叶蓁今儿一反常态的未着繁琐且老气的衣裳,未戴一些俗气的金簪银簪,倒是仅仅戴了白玉簪子,着了件月白色细褶百合裙,衣领处绣着精致素洁的一朵芙蓉花,袖口处也细细密密的绣了花纹,细腰被纯白色的腰带束着,配着她一脸的恬静表情,倒是生出了几分清冷孤傲之意。
她微微颔首,眉眼间自带一丝傲气,目不斜视,直直望着前方,高贵不可方言,像是谁也入不了她的眼,芸芸众生都仿佛在她的不可一世的骄傲眼光中被踩在脚下,不由得臣服。
她慢慢的迈着步子,走过来,动作不紧不慢很是悠闲自得,仿佛是在散步,终于,她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也不顾众人的吃惊表情,自顾的坐在位子上,纤纤玉手翻着桌子上已然有些落灰的书籍,默不作声。
露香公主最先反应过来,冷哼一声,对着叶蓁就道:“怎么?叶四儿换衣裳行为风格了?以为这样即可掩盖自己粗俗的本质?太可笑了。”
一众少女也忙回了神,又听得露香公主的叼难讽刺之话,皆带看好戏的心理等着叶蓁出丑。
叶蓁斜睨了露香公主一眼却毫不在乎她的这般挑衅,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个刁蛮任性的公主罢了,她还记得露香公主的结局很惨,被君承轩送去北疆当和亲公主,硬生生的病死在北疆的寒冷气候中,自己犯不着跟她置气。
“叶蓁,你现在学会忍了是吧?公主问你话,你敢不答?”说话的少女是宏亲王的嫡女雪然郡主,她向来与露香公主交好,同样看不起叶蓁,觉着她丢了全卞京贵勋嫡女的脸。
“我自是不敢。”叶蓁也不抬头,淡淡道了一句,翻来桌上的书卷,并不理睬她们。
在她心里,这些皇子皇孙的皆不过是一些无理取闹的孩童罢了,自己重活一世,不必与她们一般计较。
“好你个叶四儿,你为何不看着我说话,莫不是看不起本公主?”露香公主何尝被人这般冷落且敷衍,立即摆出自己公主的架子,毫不文雅的伸出手指着叶蓁的鼻子质问道。
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之一,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谁曾对她不敬?今儿叶蓁算是碰了她的逆鳞了。
“公主,叶蓁来国子监是为学知识的,并无与公主起争执的想法。”叶蓁这回倒是瞧了她一眼,又冷冷的道:“况且,公主这般盛气凌人用手指着臣女,臣女可是惶恐至极。”
这分明是暗喻露香公主仗势欺人,用公主身份欺压大臣女儿,传出去了,露香公主的蛮横名声定是少不了的,纵使她是皇家公主,也得在乎名声。
“你,好你个叶四儿,今儿看本公主不扒了你的皮儿!”露香公主一气之下,便口无遮拦,连扒皮这种残忍的酷刑也毫不避讳的说出口,可见她平日里看不惯的宫女们,受到了怎样的折磨,她向来得宠,故而从未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代表的可是皇家风范。
“公主,叶蓁不得不纠正公主的几个误区。其一,公主从方才开始一直未唤臣女名字,还取笑臣女,甚至为臣女起肮脏的绰号。其二,公主的一言一行皆是代表皇家名声,怎可动不动若泼妇骂街般无礼,岂不是令人看笑话?其三,公主方才要扒臣女的皮,臣女不才,请问公主,北楚明律刑法有哪条表明可以随意执行扒皮之酷刑?且臣女未记错的话,当今圣上贤明有德,信服以德治人,以礼治天下,而公主作为皇室,竟也不作表率,还这般言辞,莫不是要皇上动怒不成,百姓也寒心啊!”叶蓁有条不紊的说着,一边看露香公主的脸色。
果真是,露香公主的脸先是白了,又转红接着又转青,颜色变化太多,瞧着真有一番滋味。
“叶小姐好生牙嘴伶俐,倒是个有本事的。”身后传来熟悉的低沉男声,似是有人慢慢靠近她。
那熟悉低沉又带着几分疏离之意的声音,夹杂着众人的嘈杂之声,却一分一毫全数传入叶蓁耳中,这声音,她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叶蓁藏在衣袖中的手也不动声色的捏紧了,甚至指尖狠狠陷入了肉中,划出了一道红印,也未发觉,只是那张脸愈发的冷了。
君承轩,还真是……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