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妙回了屋子,气愤不已的一把将那木人扔在桌子上,啪嗒一声甚是清脆,她方才是猪油蒙了心,竟然在叶蓁面前肆无忌惮说出那些话,倘若叶蓁日后拿此事威胁她如何是好?事后仔细想来,她其实有些后悔。
孙晋年只不过是个穷书生,然而叶蓁未来可是要做皇子妃的,她尊贵的身份会压着自己一辈子,偏生她再努力日后见面也得对叶蓁低头跪拜,如此一想,实在不爽。
丫鬟见状,眼睛一转,上前几步,宽慰道:“小姐莫生气,您要这般想,四小姐以后是要与很多女人争宠的,可能一个不顺就被冷落,可您不同,孙公子为人正直儒雅,既然答应小姐的,定然遵守。”
叶妙冷静一想,的确如此,她再不济以后也没有后宅争宠的麻烦,况且孙晋年家并不富裕,她下嫁过去,孙家不得供着她,她赞许的瞥了丫鬟一眼,轻轻“嗯”了一声,吩咐:“你去小仓库里取出那上好的人参来。”
丫鬟领命,转身出屋,既然认定了孙晋年,她就得给他些甜头,让他明白自己的好,离不开自己。
众人焦急等待中,终于迎来会试结束那日,二月十五日天方大亮,叶蓁便收拾得当坐上马车准备去考场外迎接叶桦回府,原本叶蒙是极不放心的,认为叶蓁一个姑娘家去人多嘈杂地方终究不好,叶蓁却摇头,坚定的表示必去不可。
叶妙心念孙晋年,也央求老夫人,遂与叶蓁同去,一路上,叶妙显得急促不安,手指紧张的发颤,反观叶蓁神色镇定自若,禁不住问:“四妹妹,你不担忧大哥哥的会试成绩吗?”
叶蓁摇头,失笑:“即便担忧也没用会试已然结束了,与其担心这个,不若想想我们如何突破层层人群罢。”
由于今日是会考结束日,数以千百的考生即将出考场,于是一路上迎接考生回府以及看热闹的百姓格外多,人潮拥挤,马车更是寸步难行,马无力的嘶吼在原地跺着马蹄。
马车夫也是无可奈何,幸而后来卞京府衙派官兵过来,疏通道路,马车才得以前行,等到了考场外时,触目所见的都是各式各样的马车以及焦急等待的考生家眷,叶蓁索性下了马车,静静的站在马车旁等待叶桦出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这才有考生陆续走了出来,神色各异,有的垂头丧气有的昂首挺胸的,简直是色彩纷呈。
叶桦也阔步走了出来,他面色如常,只眼底有些青色,想必没有休息好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疲惫,好在精神还是极好的,他身后跟着孙晋年,嘴角噙着温润笑意,步伐潇洒的,看来也是春风得意。
叶妙双眼一亮,下意识就要掀开帘子下车询问一番,后而想起这是大庭广众下,若是做了出格的事定然会受人鄙夷与谴责,她忍住内心的悸动,只眼眸盈盈的盯着孙晋年的身影,满含期待。
孙晋年瞥见叶蓁羞涩的眼神,心里得意极了,于是神情也有些嘚瑟,他自以为发挥的极好,简直是如鱼得水,想必夺得前三甲不是问题,如今叶妙也是对他死心塌地。一想到他未来富贵人上人的生活,心里一阵激动。
冷眼看着周围那些身着华服的考生,他不屑的颔首,暗自发誓日后定要过上这般日子,吃喝不愁。
叶桦走至叶蓁身前,站定,剑眉一皱,“妹妹,你一个弱女子来这做什么?乖乖在府里等我回来就好。”
叶桦大男子主义极其严重,他就觉得女子就该安静待在闺房,学习女红,缝缝绣绣的,抛头露面的哪里是大家闺秀的模样,更何况叶蓁还是有婚约的女子。其实叶蓁亲自迎接他回府,他心里是高兴极了,不过他故作严肃板着脸。
“我也未瞧过考场什么模样,也是好奇,再说我不是完好无损站在这么,先回府罢,祖母与父亲可是想念哥哥的紧。”
叶桦与孙晋年同承一辆马车,孙晋年与他奉承了几句,然后就陷入沉思,想的无非是如何向四老爷求娶叶妙。
回府后,叶桦分别先去见了老夫人,回答了些众人问题后便去换身衣裳,按道理说会试结束,孙晋年便要打道回府了,断然没有长留的道理,不过老夫人心善,挽留他住到出榜那日,这些日子可以在卞京游玩打发时间。
孙晋年求之不得,叶妙也是松口气,与他对视满脸笑意,这点猫腻被老夫人看在眼里,她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又迅速的遮掩下去,不动声色的冷笑了一声。
她还想这叶妙怎的如此关心孙晋年的去留呢,原来两人竟然互相倾慕,不过孙晋年这孩子,她原先以为是个好的,不过今日一看,也是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