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左车道:“明天一大早,你我各率两千精兵,从阴陵、东城同时出发,不过沿途一定要注意隐匿行踪,以免被淮南军过早发觉。”
靳歙点头道:“李将军放心,本将军知道厉害。”
“如此,在下告辞了。”李左车揖了一揖,转身去了。
目送李左车的身影远去,靳歙忽然扭头喝道:“来人!”
早有亲兵应声进入大厅,拱手作揖道:“将军有何吩咐?”
靳歙大手一挥,厉声道:“传我背令,亲兵营……,即刻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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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鼎,淮南军大营。
英布正与蒯彻叙话,门下遏者马业忽然进帐禀报道:“大王,肥秣将军押运的八千石军粮已经到了徐县,很快就能到肝胎了。”
英布皱了皱眉头,道:“怎么只有八千石?”
正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对于一支军队来说,军粮供应永远都是首要大事,既便是不可一世的刘邦,不也因为军粮不济被生生困在了关中?还有项庄,以楚国的国力,征召十万壮丁绝没问题,可项庄却只带了两万人北上,不也是因为粮草不济?
英布的日子也不太好过,薛郡、洒水、东海虽然都曾是富庶的大郡,可是楚汉五年混战,这三郡都遭到了战火的摧残,人口十去其六,田地大量荒芜,既便是富户豪强,家中也是没有多少余粮了,淮南军要筹集军粮其实并不容易。
就说这次,英布想要两万石军粮,可肥袜却只筹集了八千石,还不足半数。
蒯彻叹了口气,说道:“大王,淮南久经战乱,百姓离乱,民已无粮可征哪,这八千石军粮,只怕还是肥铢将军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向洒水郡的富户豪强征收的,这样下去,只怕整个洒水郡的富户豪强都要怨声载道了。”
英布闻言不禁微微色变,时至今日,薛郡、东海、洒水三郡的故楚世族都对英布抱有很大的敌意,英布之所以能够掌控三郡局面,完全是因为得到了广大富户豪强的鼎力支持,一旦这些富户豪强不再支持英布,那英布可就麻烦了。
蒯彻又道:“大王,齐王韩信正在锐意变革、奋发图强,眼见得国力是一天天强大,国势也是蒸蒸蒸日上,汉王刘邦也在关中养精蓄锐、整军备战,而我淮南国却为了区区一个九江郡而兴师动众,徒耗钱粮,智者所不为呀。”
英布略略有些不耐烦道:“寡人不是已经答应变法了么,亚相朱建的变法十策,不也已经在薛郡诸县试着推行了?”
蒯彻还是想在淮南国干一番大事的,先是以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项佗放弃鲁县,帮助英布兵不血刃拿下了薛郡,接着又精心设计,帮助英布袭取了东海、洒水二郡,接着又极力鼓动英布跟项庄结盟,以谋求一个稳定的外部环境,然后变法图强。
只不过,英布并没有完全采纳蒯彻的建议,这让蒯彻很是无奈。
蒯彻道:“大王,变法可不是件小事,需要倾举国之力全力以赴,更需要一个稳定的外部环境,臣以为,此时委实不宜卷入九江郡的纷争之中,区区一个九江郡的得失,跟整个淮南国的前途相比,委实不值一提呀,大王。”
“行了行了,国相你就别说了,再说寡人的耳朵都起茧了。”英布摆了摆手,又道,“寡人早就跟你说了,变法的事,你跟亚相商量着办,只要你们觉得可行,寡人无不照办,可这九江郡寡人是要定了,有便宜不捡,那不成傻子了?”
蒯彻苦劝道:“大王,贪小便宜可是要吃大亏的呀!”
在蒯彻看来,区区一个九江郡不过七八万编户二十余万丁口,得之何益,失之何惜?可淮南国要是错失了眼下这个极佳的变法契机,一旦齐王的励精图治告一段落,淮南国就再没有机会变法图强了,这可不就是捡了小便宜却吃了大亏?
英布大为光火,正要忍不住训斥蒯彻几句时,亲兵校尉利几忽然大步走进了大帐,拱手作揖道:“大王,探马回报,一支大约两千人的汉军自阴陵出发,直奔徐县去了,看样子汉军多半是得到消息,准备下手截夺肥秣将军押运的军粮。”
“嗯?!”英布闻言顿时脸色微变,这八千石军粮可是肥秣费尽心机才征集来的,如果让汉军给抢了去,那集结在吁胎的三万淮南大军吃什么?当下英布长身而起,朗声道,“传令,中军、前军即刻集结,随寡人前往徐县接应肥铢将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