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此一顿,韩信又道,“亚相,再说说你的中策。”
娄敬叹了口气,说道:“中策,趁梁国跟楚国、淮南国、临江国大战方酣之际,奇兵突出从东郡突入定陶,一举灭亡梁国,梁国虽然没有太多积粟,也没有太多人口,却有十万身经百战的虎狼之兵,大王若能招降这十万虎狼兵,则齐军必定实力大增!”
这又是个毒招,不过必须得承认,这个毒招很阴险,假如韩信突然动手,梁国猝不及防之下根本无法招架,被灭国那是必然,而以韩信的威望,再加上又占了定陶,那么梁军就必定选择向韩信投诚,这也几乎是必然。
这就有意思了,项庄摆下场子,邀约英布、共尉费老鼻子劲唱了出大戏,可观众扔下的赏钱却全让韩信给得了,真要这样,项庄、英布、共尉只怕会气得吐血吧?可那时候他们气吐血又能怎样?韩信挟齐、梁兵锋,谁与争锋?
韩信却是蹙紧了眉头,沉声道:“齐国曾与梁国缔结盟约,而且盟约至今尚未解除,梁国若真与楚国、淮南国、临江国开战,寡人不帮他已然极过份,又岂能背盟弃约、再从背后偷袭于他?如此做派,岂不遭天下人耻笑?”
娄敬急道:“大王,所谓盟约,不过是为了对付共同的强敌而存在,如今项羽早si,天下大势也早已今非昔比,齐国跟梁国之间的盟约也早就该解除了,所以,不如趁此机会解除齐梁之间的盟约,然后再对梁国动手?”
“不妥,此不义之行,寡人断然不为!”韩信摇了摇头,又道,“再说下策。”
娄敬再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道:“所谓下策,便是联合梁国、赵国攻击淮南国,淮南王英布背信弃义,霸占汉王封给大王的薛郡、泗水、东海三郡,可谓师出有名,不过淮南国民生疲弊,淮南军战力却强,攻打淮南国,实在是得不偿失哪。”
顿了顿,又道:“而且,攻灭淮南国后,齐国就将直接面对楚国的兵锋,如今的楚国不仅有步军、骑军,更有水军,可谓兵多将广,我军与之对阵,并不占据优势,大王用兵亘古无人可及,然则猛虎架不住群狼哪。”
娄敬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韩信的确厉害,可你只有一个人吧?
再看看楚国,项庄就不说了,那也是硬生生带着几千残兵破掉刘邦大势的狠人,再看看项庄麾下,高初、庞钰、蒙殛全都是身经百战的大将,还有那个当代鬼谷传人毕书,据说奇小遁甲、陆战、水战、骑战,无一不晓无一不精,大才哪!
韩信却说道:“项庄,一赌徒尔,汉王不敢与之对赌,所以才会为其所败,寡人却不会重蹈汉王之覆辙,至于高初、庞钰、蒙殛、毕书之流,皆碌碌尔,程黑、赵夕、许章、吕卿也不会比他们差,又何惧之有?”
程黑、赵夕、许章、吕卿都是齐将,深得韩信器重。
说此一顿,韩信又道:“寡人决意亲征淮南,克日发兵!”
“喏。”曹参、王陵、娄敬赶紧跪坐起身,向韩信拱手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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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淄大城。
昔日曾经遭到项庄焚毁的大城此时早已经恢复旧观,一排排的货栈商铺鳞次栉比,大街上的行人络绎不绝,贩夫走卒熙熙攘攘、沿街叫卖,还有那一辆辆的豪华马车、甚至都快接成了长龙,这景象,相比以前尤要繁华。
在临淄南城区,有家三层楼的风月酒楼。
风月酒楼里的酒娘不是姿色可人的小娘,便是风情万种的少妇,秦汉时期的风气又极为开放,这些酒娘若是遇见了可心可意的酒客,一亲芳泽也并非没有可能,再加上风月酒楼有江东特产“白酒”供应,因而生意特别火爆。
只是谁也不知道,这家风月酒楼其实是乌木崖的产业。
如今的乌木崖,情报网络早已遍整个华夏,临淄这样的大城又岂能幸免?
酒楼后院,一名五短身材、獐头鼠目的汉子环顾左右无人,便推开柴房里的暗门,走进了一间密室里,密室里赫然摆放了十几只竹笼,笼子里圈养着十几只会咕咕叫的鸟儿,汉子打开其中一只竹笼,从里面捉出了一只咕咕鸟。
然后,汉子又从怀里取出一张上面写满小字的极薄纸张,先小心地卷成小卷,然后塞进一个小竹筒绑在了咕咕鸟的一只脚上,最后,汉子抱着咕咕鸟出了暗室来到后院,双手一松再一托,咕咕鸟便带着密信扑翅翅地飞上了夜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