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那个汉军大将尤其可怕,只片刻功夫便已经射出了六七枝箭,其中至少有五枝箭是一箭俩命,姜济倒吸了一口冷气,周冠夫,竟然是周冠夫这个大煞星!当下姜济双臂猛然发力一划拉,整个人便又像鱼一般滑回到了河中心。
等姜济回到船上,然后下令掉转船头,准备用连弩射杀汉军骑兵时,汉军骑兵却早已经像潮水般退了回去,他们来得突然,退得更快,只一眨眼的功夫,至少上千骑兵便已经没入了数里外的树林里,只在河滩上留下了数百楚军伤兵。
姜济心头微沉,沔水西岸有伏兵,东岸只怕也有!
有了这些汉军骑兵的袭扰,水军要想清理掉沉入河道中的数百颗大树以及不明数量的拒马,只怕是不太可能了,若是不能够及时疏通河道,水军船队也就不可能及时返回河湾大营了,换句话说,河湾大营的守军将不可能得到连弩的支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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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湾大营,楚军已经陷入了苦战。
作为防守方,楚军虽然有营寨可以依赖,但是营寨毕竟不是城池,其所能起到的防护作用是相当有限的,尤其是当汉军拥有大量投石车时,营寨的防御作用更是急剧下降,因为再坚固的栅栏也不可能抵挡投石车的轰击。
经过两个多时辰的投石车、弓箭手对轰,汉军在付出了上万轻兵的伤亡之后,终于清理掉了楚军大营外的鹿砦及拒马,壕沟也被填平了,下一霎那,黑压压的汉军重甲顿时便席卷而至,顺着寨墙上破开的百十个缺口蜂拥而入。
楚汉两军终于进入了最为残酷的短兵相接!
战局演变到现在,完全就是围绕着百十处缺口的混战了,双方的重甲步兵拥挤在缺口内外,殊死博杀,双方的飞矛兵以及弓箭手则在后面疯狂对射,唯一的区别就是,少量楚军弓箭手能够从寨墙、箭塔上居高临下进行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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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台回头向刘邦投以征询的眼神,刘邦轻轻颔首。
下一霎那,吕台便扬起右手握紧成拳,再往前用力一压,守在吕台身后的刘濞霎时便回头怒吼起来:“上将军有令,重骑兵……攻!”
高耸的巢车下霎时便响起了一阵低沉的马嘶声,遂即三百骑连人带甲都包裹在黝黑铁甲之中的汉军重骑便从虚插的旌旗林中缓缓走了出来,领头的汉军重骑缓缓面甲,然后轻轻催动战马,开始向前小跑,三百重骑也纷纷开始小跑。
在三百重骑的身后面,则是三千骑千选万选的轻骑兵。
距离楚军营寨还有两百步时,汉军重骑开始加速,而守在大营外正与楚军弓箭手对射的汉军弓箭手则纷纷闪到两旁,给汉军重骑让出了冲锋的通道,只有在缺口处跟楚军重甲殊死博杀的汉军重甲岿然不动,他们必须坚持到最后。
距离楚军营寨还有一百步时,汉军重骑开始冲刺,前排重骑则压下了长长的骑枪。
距离楚军营寨还有五十步时,领头的汉军重骑猛然扬起双手往前一压,身后的三百重骑霎时便左右分开,分成了两个攻击箭头,斜斜冲向了两处最大的寨墙缺口,缺口处的汉军重甲潮水般退回来,将正面让给了汉军重骑。
汉军重甲可以散开,守在缺口内的楚军重甲却不能散开。
“竖盾,结阵……”领头的楚军小校扬刀长嗥,遂即便被骑枪洞穿了身体。
缺口内的楚军重甲堪堪结成防御阵,第一排汉军重骑就已经挟带着无比狂暴之势猛烈地撞了上来,霎那之间,骑枪断折、盾牌破碎,铁甲绽裂、血花四溅,重骑兵狂暴的突击力量在这一刻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
楚军重甲前赴后继,层层阻截,却仍旧抵挡不住。
第一排汉军重骑刚刚势竭倒下,第二排重骑便接踵而至,然后是第三排、第四排……在汉军重骑狂风暴雨的摧残下,楚军重甲的防御顷刻间被碾得七零八落,血肉之躯终于还是抵挡不住钢铁包裹的人间凶器!
三百骑汉军重骑组成的两个攻击箭头就像是两把狰狞而又沉重的铁蒺藜骨朵,一下就砸开了楚军厚实的防线,尽管最后失去马速的汉军重骑全都倒在了楚军轻兵的刀下,但它们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楚军重甲的防线已经被它们突破了!
下一个霎那,三千汉军轻骑蜂拥而上,沿着重骑兵踏开的血路源源不断地涌进了鲜血浸染的缺口,缺口左右的楚军重甲拼命地想要冲上来,想要重新封住缺口,但他们的努力就像是已经决了口的堤坝,越挣扎决口却越大。
汉军轻骑蜂拥而过,剑光闪烁中,失去了完整阵形的楚军重甲一排排地倒了下来,还有楚军重甲身后的飞矛兵以及弓箭手,更是遭到了汉军轻骑的无情屠戮,不远处,楚军轻骑正蜂拥而来,可汉军轻骑却理也不理,只是疯狂追杀楚军弓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