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不用先急着辩解。”赵弘润打断了屈塍的话,指着帐内两具尸体问道:“谷粱崴、巫马焦,那两人,是什么职位?”
谷粱崴、巫马焦回头瞧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恭敬说道:“回禀肃王殿下,那二人皆是将军。”
“职位比较乌干、申亢如何?”
“难分高下,皆是熊琥心腹。”
“果然。”赵弘润笑了笑,重新将目光投向屈塍,微笑着问道:“屈塍,你解释一下吧,为什么你一个口口声声说『不受器重』的原项城君麾下部将,能与那两名熊琥麾下的心腹爱将坐在一块?……别否认,本王的记忆不会出错!”
“……”屈塍张了张嘴,竟哑口无言。
见此,谷粱崴、巫马焦、伍忌三人面色顿变,下意识地与屈塍保持了距离。
而与此同时,赵弘润身后的十余名弩兵们迅速地将弩对准了屈塍。
瞧见这一幕,屈塍眼中闪过一丝惊色,刚刚眉头一皱,也不知是否要有所行动。
而这时,赵弘润却猛然抬手喝止了所有人,包括屈塍。
“别动!……屈塍,别轻举妄动。事实上本王很看好你,并不希望你白白死在这里。”
『……』
屈塍望了一眼那十几名用弩对准了自己的魏军弩兵,又瞥了一眼已与他保持了距离的谷粱崴、巫马焦、伍忌三人,随后才用凝重的目光注视着赵弘润。
“某……某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不承认?不承认没有关系。”赵弘润笑着说道:“知道你哪里露出了马脚么?因为你做得太缜密了,懂么?……为了取得本王的信任,你详细地跟本王讲述了『芈』、『屈』这两支同出熊氏一族的恩怨矛盾,还刻意提到你原是项城君熊仼的部将,而项城君熊仼却与熊拓、熊琥不合,你的那一番话,使得你归降本王这件事变得顺理成章……为什么要解释地这么详细?因为你想取得本王更多的信任!”
“恕……恕某不能认可。”屈塍摇摇头,皱眉说道:“既然屈某已决定归降肃王殿下,自然是希望能得到肃王殿下更多的信任……”
“那你什么解释,当你背叛时,熊琥那震惊的样子呢?难道不是因为他对你充满信任么?”赵弘润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平舆君熊琥,可惜后者神色复杂地望着屈塍,一言不发。
“这……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屈塍苦笑着说道:“殿下,某亲手杀了曾经的同僚,更按照殿下所言,刺伤了熊琥,难道这样还不足以证明,某是真心归降于肃王殿下么?”
“当然不能证明。……因为你想保的,只是熊琥一人,为了这个目的,你也不惜刺伤他,不对么?……当本王提出,要用熊琥威胁你等时,你似乎真震惊,可事实上,你其实早就猜到了,对吧?”
“某……某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你可以不承认,包括方才熊琥提出的赦免你等所作所为的那句话。在本王看来,你的吃惊并非是『他的话会破坏本王对你等的信任』,而是『他的话会使你的诈降变得没有任何意义』,对么?”
“某……”屈塍苦笑着摇了摇头,正要解释,却被赵弘润抬手给制止了。
“你不用辩解,其实你承不承认都无所谓,因为本王对你印象很好。本王不会杀你,依旧会按照原先所定,将你释放,让你回到熊拓的军中去……”
『……』
听到这句话,屈塍终于露出了微微的失神。
仿佛是看穿了屈塍的心思,赵弘润沉声说道:“屈塍,人心,是一个很复杂的存在。……退一步说,今日你谋划成功,当本王让你等回到熊拓的大军后,迅速举报谷粱崴、巫马焦、伍忌三人,并与熊拓合谋算计本王,甚至于再进一步,打败了本王。……那时本王怀恨在心,十有八九会将熊琥放回去,到时候你解释一番,或可得到熊琥的谅解。可你有没有想过日后?有没有想过,熊琥是否会一直记得你的救命之恩?”
“……”
“十年、二十年,心中那份被你所救的恩情会逐渐淡忘,但是你在熊琥左腿上留下的疤痕,会一直保留着……每当他看到那个疤痕,他就会想到你,想到这段他被本王所俘虏的屈辱,永生难忘的屈辱……你以为他会怎么做?”
“……”
“他会选择杀你!……因为待谷粱崴、巫马焦、伍忌三人被你害死之后,你就是唯一一个幸存的,目睹了他如何被我军兵将所辱的目击者。”赵弘润斩钉截铁地说道。
“……”屈塍张了张嘴,眼神再不向之前那样坚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