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头的眼睛中瞬间射出一缕精光,杀气腾腾,已然按住腰中的宝剑,却听步度根解释道:“此次王庭遭袭,致使我族遭此大难,必然有内贼通敌,我听闻蹇曼在王庭被攻之前夜,便已率着他的妻和部曲一万余人连夜逃离,如此则内贼昭然若揭。汉人终究不过一两千人,以三万之众已足以将其歼灭在草原之上。我愿与三弟率两万之众,追袭蹇曼,将此内贼擒获,以谢死去的族人在天之灵!”
完,他和扶罗韩两人向前奔了几步,迎着浦头恭恭敬敬的拜倒了下去道:“还请大王恩准!”
浦头的眼中的杀气逐渐褪尽,神色也缓和了下来,想了许久,才咬牙切齿的吼道:“好,记得给本王生擒此贼,本王要亲手处置!”
两人应诺。
浦头转过身来,拔剑而出,将宝剑高举在头上,迎着那木牌和成律归的人头,恭恭敬敬的跪倒了下去,嘶声吼道:“王庭虽然被毁,但是我鲜卑人的族魂还在,无能之王浦头,在此誓愿,若不能斩杀汉贼公孙白之头,告慰诸位在天之灵,愿以死谢罪!”
他那嘶哑而悲愤的声音,感染了身后的众部落大人和将领,众人也跟着他轰然跪倒了下去,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
众人刚刚起身,突然数骑探马飞奔而来,高声道:“启禀大王,打探得汉人已往受降城方向而去!”
浦头恨得牙齿都差咬碎了,怒吼道:“这是要从鸡鹿塞入关进入汉地,休想!都给老子追,务必在公孙白入关前,将其宰杀!”
嗬!
身后的众人齐声应诺。
不久,三万多铁骑,随着浦头滚滚的往西面疾奔而去。
……
草原莽莽,天地苍茫,北风卷地,草木枯黄,地上的积雪尚未彻底融化,似乎第二场大雪又即将降临。
数千匹雄骏的健马正在地上嚼着枯黄的草根,不时的发出嘶鸣声。仔细望去,可见这些健马竟然分为两群,其中一群都是高达七尺五以上的骏马,马背上都套着高桥马鞍和双马镫,明显看不起另外一群约五六百匹的七尺左右的马匹,不时的向那群低矮的马匹嘶鸣着示威。而那群七尺左右的马匹,身上没有任何装备,和普通牧马无异,对那群战马也明显存在着敬畏感。
在马群的旁边,篝火熊熊,两千名白马义从正围着篝火取暖和烤着马肉,香味在整个草原上飘荡着。
公孙白坐在其中一座篝火旁,一边饮着酒,一边啃着马腿,嘴里呜哩哇啦的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马弱呢,则能被骑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被烤着吃了。”
很显然,那些七尺高的马,都是用来当粮草的,这一路来,所带粮食不多,后面若想填饱肚子,全靠这些肉马了。七尺高的骏马,空马奔跑,还是能轻松追上背负骑士的战马的,于是这些马便成了移动的新鲜粮草,虽然奢侈了,但是抢的是鲜卑人的,也不用心疼。
郭嘉大笑道:“有理,有理,末将敬亭侯一樽酒。”
公孙白双眼一瞪:“滚,等下还要逃命,你娘的要是喝醉了,怎么骑马?”
郭嘉嘿嘿笑道:“若是不能喝酒,不能玩女人,末将还要命干什么?”
公孙白满头黑线,转过头去,看都懒得看郭嘉一眼,只想这辈子都不要认识这个无良浪子才好。
一阵酒足饭饱之后,公孙白拔出一根草根,悠然的剔着牙缝,眼睛朝天际之处望去。
等了许久,公孙白终于不耐烦了,愤愤然的道:“浦头这老东西,搞得什么鬼,连报仇的速度都这么慢,如何成得大事?”
这次轮到郭嘉翻白眼了,只觉这子脑袋长了个坑,阉了人家的儿子,让部曲了人家的妻女,烧了人家的城池,把人叔叔的头颅当夜壶尿,最后还要抱怨人家报仇来得慢。
其实也不怪浦头来的慢,白马义从除了七尺的空马,其余都是七尺五以上的骏马,还一人双马,速度自然要比胯下骏马良莠不齐的鲜卑大军快的多。
郭嘉灌下一大口酒,这才喷着酒气,醉醺醺的道:“兴许,人家鲜卑王迷路了呢,要不亭侯派人前去带路?”
公孙白哈哈笑道:“好主意,此重任非郭嘉莫属。”
郭嘉嘿嘿笑道:“如今郭某也算是浦头的半个女婿了,这当面坑人的事情,实在不太合适.”
两人正笑闹之间,突然天际之处传来一阵马蹄声,马蹄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大,三万匹骏马奔腾而来,叩击着地面,如同大海呼啸一般。
公孙白脸色微变,急声道:“快,上马!”
众人纷纷窜上马背,却听郭嘉舌头打着结,急声喊道:“主公,快给末将用仙术解酒,末将上不得马了……”
公孙白朝郭嘉望去,只见这货已经喝得两脚发软,怎么也爬上不上那八尺高的马背,倒摔了两跤。
公孙白一阵无语,怒斥道:“喝不死你这浪货!”
完急忙对他使用1级命疗术,郭嘉瞬间变得龙精虎猛起来,翻身奔上马匹,笑嘻嘻的道了声谢,一催胯下骏马,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