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他的五万精兵全部被打散,估计能归队的不会超过一万人,还折损了两员大将,两只精兵。
难道天真要亡我袁绍么?
一缕冰凉飘到他的脸上,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却摸到一片晶莹剔透的东西。
“下雪了!”沮授惊喜的道,“风雪已起,粮草运行不便,公孙瓒要想再战,得等到明年开春了。公孙瓒之盛气,将止于此场风雪,一旦其止住南侵之势,恐怕公孙瓒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袁绍神色微楞,疑惑的问道:“风雪只能阻其两月时间,一旦雪融冰消,其又挥师渡河,则又如何?”
沮授笑笑道:“漳河并非磐河,只要主公据河而守,公孙瓒就算插翅也飞不过来。公孙瓒气势汹汹而来,所求不过地盘而已,而其不过一介武夫,冀州那么大,他公孙瓒也吃不下。故臣有一计,可止其兵锋。”
袁绍神色一动,问道:“计将安出?”
沮授缓缓的道:“以退求进,他要地,便给他地,割地求和即可。”
嗤!
一旁的逢纪从鼻孔里挤出一声冷笑,满脸的不屑之色,袁绍的脸又阴了下来。
沮授不等袁绍问话,便淡淡的笑道:“渤海郡与河间国,乃是冀州九郡之中较为贫瘠之地,割让给公孙瓒又如何?一旦其止住兵锋,收起锐气,接下来就要面对幽州的刘虞。而对于公孙瓒来,与刘虞交战就是个死局!败了,他要死;胜了,他还是要死!一旦他胜了刘虞,必然不会让刘虞活着,刘虞乃幽州牧、当朝太傅,官职远在公孙瓒之上,而且还是公孙瓒的直接上司,此乃以下犯上之罪;刘虞又是汉室宗亲,杀之则是公然逆反;再加之刘虞名动天下,深得幽州数百万百姓的爱戴和拥护,包括乌桓异族,杀刘虞必然令整个幽州动荡。可以,一旦公孙瓒杀了刘虞,则将四面皆敌,千夫所指,与逆贼董卓无异。届时主公再高举义旗,征讨公孙瓒,必将所向披靡,休冀州北面两郡之地,就是整个幽州都将是主公的囊中之物也,又何必计较一时得失?”
一席话的袁绍眼中神色闪烁,逐渐露出亮光来,就是逢纪等人,一向喜欢争斗和排挤,也默言不语。
田丰率先附和道:“公与言之有理,只要公孙瓒引兵北归,则将陷于幽州之战,主公可作壁上观,而且可乘机进攻青州黄巾,将青州之地据为己有,岂不好过与公孙瓒硬捍?”
接着逢纪等人虽然对沮授心怀排挤之意,却也不得不连声头称是。
袁绍眼见身旁几个谋士意见一致,不禁开怀大笑,虽然漳河对岸的北平军奚落的喊声仍在继续,他脸上的阴霾却一扫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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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缤纷,漫飞舞,地上也铺了一层厚厚的雪,到处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
袁府后园,寒梅,粉红的花瓣与雪色相映成辉。
梅枝下,一个少女仗剑而舞。
剑光闪闪,衣袂飘飘。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洁白的雪光映在她那绝美无暇的脸上,如仙如神,仿佛不是来自人间。
“好,妹妹的剑法是越来越厉害了!”一个娇脆的声音传来。
舞剑的少女收剑而立,二十岁出头的俏丽少妇只见她约十七八岁,弹指欲破的脸蛋微微淌着汗,红扑扑的如同桃花一般艳丽,相貌和身姿,按照公孙白的法,就是一个九分半的美女。
此女正是袁绍的堂妹袁雪,太傅袁隗的女儿,当年董卓围剿袁府,杀尽袁隗、袁基家上千口,袁雪因故不在府中,成为唯一的幸存者。
袁雪望着旁边那个拍掌叫好的俏丽女子笑道:“嫂嫂何时过来了?”
那女子正是袁绍的妾贾氏,和袁雪一向交好。
贾氏微微叹了口气道:“唉,你兄长刚刚回府,见谁都没好气色,还动不动斥骂我等,只好躲到后园找你聊天解闷。”
袁雪眉毛一挑,惊问道:“兄长近来一向脾气较好,怎么突然如此暴躁,莫非与公孙瓒交战失利?”
贾氏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别提了,五万大军出征,回来的不到万人,一败涂地啊,容不得你兄长不愁啊。”
袁雪惊得花容失色:“兄长麾下猛将如云,谋臣济济,岂会不到半月时光,就遭如此打败?”
贾氏苦笑道:“男人家的事,你嫂嫂不过一个弱女子,又岂会知道?不过来时,听你兄长正与沮授等人在商议割地求和之事。”
袁雪立即满脸阴霾,眼中愁云密布。
“割地求和……袁家四世三公,天下所望,真要败落到如此境地么?”
她喃喃自语着,脑海中又浮现了当年整个袁府尸横遍地,血流成河的惨景,眼中不觉微微淌泪。
贾氏见她一副神情萧索的样子,不觉心中不忍,轻声劝慰道:“妹妹不必担心,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兄长乃天下英雄,必然反败为胜。”
袁雪神情茫然,置若罔闻,许久才缓过神来,雪白的贝齿狠狠的咬了一下嫣红的嘴唇,寒声道:“本初兄长乃袁家中流砥柱,更甚于公路兄长,本初兄长不能再败,袁家不能再败,我这就去找兄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