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嘉打了人。
打的是她同桌,一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
之前汶嘉已经回家抱怨几次,那男生仗着家里给学校捐了一栋图书馆,前阵子死皮赖脸将座位调到她身边,天天騷扰她学习髹。
汶嘉跟班主任多次反应,班主任却一直打官腔,没给处理蠹。
谁知道没一个星期就出了事。
简兮连夜赶去派出所时,汶嘉刚做完笔录。
小姑娘衣服上全是斑斑点点的血迹,也不知道是她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看到简兮,她抽抽噎噎将事情原委道出:“他今天一直对我动手动脚,我已经警告过他几次了,他还来,我就气得拿凳子砸在他头上……”
简兮上下查看,确定妹妹没事,才松了口气。
做笔录的警察很年轻,生得眉目周正,高高瘦瘦,黑色警服被他穿得很是俊挺利落。
这时告诉挺有耐心地告诉她:“对方家里有些背景,你妹妹又已经年满18岁,追究起来要负刑事责任,这事估计会麻烦。”
简兮已有心理准备,礼貌地跟对方道谢。
那警察嘴角挑起来笑了笑,又提醒她:“记得千万别和他们硬来……这事估计不是钱能摆平的,你有关系的,尽量托关系。”
陌生人的关照,简兮当下心存一丝感激,再次诚恳地说了句:“谢谢。”
来的时候幸好有准备,简兮先交了保释金,又签了好几份字,总算替汶嘉办妥保释手续。
她没打算把这事让秦舜英知道,离开派出所,先将汶嘉送回学校,又安抚妹妹不要多想,早些回宿舍休息,不要耽误明天上课。
汶嘉仍有点儿不放心,期期艾艾问:“姐,我知道我惹祸了。我们家哪有关系,怎么惹得起他们……该怎么办?”
简兮拍拍她肩膀,“安心读你的书,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
汶嘉将信将疑,到底犹豫着折身进了学校大门。
简兮目送妹妹走远,才转过身,暗自沉思这事该怎么办。
隔天中午,简兮趁下班时间匆匆去了趟医院。
那个富二代被汶嘉一凳子砸成了脑震荡,现在人躺在医院,他父母放出话要追究到底。
简兮带着鲜花果篮,委婉道明来意。
病房里,那男孩脑袋上缠着纱布,吊儿郎当躺在床上,对她放话:“想私了,想都别想!叫简汶嘉那个绿茶表跪着来求我!我倒可以考虑考虑!”
男孩父亲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将简兮上下一打量,眼睛里带了点不怀好意的轻浮,“小姐,这事可真不能这么算了!该怎么办,你自己说吧?”
这世道,明明是先撩者贱,先做恶人的,倒比被欺负的那方还振振有词。
简兮唯能摆足歉意的姿态:“徐先生,这件事是我妹妹的过失。关于赔偿的事,您可以开一个价码,万事我们好商量,只希望您不要追究我妹妹的法律责任,行不行?”
“不行,”男人吐了口烟,眼神里的猥亵丝毫不加掩饰:“不如,改天咱们换个地方单独聊聊,我倒可以考虑放你妹妹一马。否则没得商量。”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下午2点。
天下着濛濛细雨,简兮心事重重。
那家人的背景,她多少有些了解。正如昨晚那警察所说,绝对是给钱都摆平不了的。
汶嘉要是真被追究,将来档案上肯定要留下治安处分,以后就是一辈子抹不掉的污点。
回家的路上,她思前想后,最后拿出手机,翻出霍慧芬的号码。
这些年,哪怕遇上再艰难的时候,她都没开口求过王晏如什么。
她的骄傲不容许。
王晏如是个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脾气,有意打压她的锐气,只要她不开口,王晏如就绝对能做到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