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嘉留了个心眼,解释说:“对不起郁律师,我姐给我定的规矩,晚上九点必须回家。”
“哦?你姐考虑得也很对,她是为你负责。”郁明子淡定地笑笑,眼神渐暗。
蠹*
打卡下班后,汶嘉没和兼职的两个同学一起去地铁站,而是故意绕了一个街区。
这个片区是肖程在执勤髹。
那辆警车停在树荫下,里面穿警服的年轻男人正靠着车头抽烟。
暮色下,他眉宇落拓,姿态不羁。
汶嘉去旁边超市买了两瓶饮料,才走过去,“肖大哥!”
肖程稍稍侧过脸,认出她,挑着嘴角笑了笑。
“很热吧?请你喝水。”汶嘉把饮料递过去。
肖程接过,拧开瓶子,问她:“大热天的,这个点怎么还不回家?”
汶嘉便将自己在附近兼职的事讲了。
肖程听了就问:“上回闹进派出所的教训还没长记性?你姐还准你出来?”
汶嘉得意道:“我姐忙着谈恋爱呢!哪有心思管我!”说完,又添了句:“上回我看见了,一个男的送她回家,开的是劳斯莱斯!”
肖程沉默一会,不言。
汶嘉打量他神色,忽然问:“我看得出来,你喜欢我姐,对吧?”
肖程拍拍她脑袋:“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我已经成年了!”汶嘉不满地强调,又抱怨:“我以为,你跟他们不一样的。”
“我怎么不一样了?我也是一个普通人。”肖程顿了一会,侧头打量她:“你倒是和你姐的性子一点也不像。”
汶嘉昂起下巴,说:“我当然和她不一样,她是她,我是我。”
肖程没说话,只有一口每一口地喝着饮料。
汶嘉一时也没再说话,沉默在他旁边坐着。
心里想起姐姐从尼泊尔回来那晚,肖程来家里,等他走后,母亲秦舜英背地里的一句评价:小伙子人是个好人,就是当警察风险大,收入也不高,而且听说他家环境也不算好。就算你姐真觉得他合适,我也不会同意。
汶嘉默默回想,只觉得母亲这人太现实,连姐姐也现实。
当然,顾忌着肖程的自尊心,她不会把这话让他知道。
易哲慎在深圳的项目竞标遇到麻烦,在那边停留了一个星期还没回来。
沪城,简兮照常上班。
这天早上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是易哲慎那小区的物业。
对方说小区外墙维护清洗,可能需要进一下阳台。因为易哲慎人不在本地,备用联系人留了她的号码,询问她可不可以开一下大门。
简兮哪晓得那人如此迅速,想了想,答复:“好的,但我现在没时间,下午过来可以吗?”
对方说行,又对她的配合工作表示感谢。
下午,简兮下班后打车去了易哲慎公寓。
城市天蓝得像被水洗过,几抹晚霞飘在天际,夕阳下一溜的联排别墅式公寓,沿路都是郁郁葱葱的法国梧桐,被晚风吹得沙沙作响。
简兮照着易哲慎短信里给的密码进门。
房子很干净,徐阿姨这一点上还算专业,每天过来打扫,家具摆设一尘不染。
进了玄关,她仍心有余悸。
幸好Chris被易哲慎交给朋友照管了,不在这里。
物业带着维修工人很快过来,从二楼书房阳台开始,效率很快,不到半小时就搞定。
简兮送走那行人,随意参观了下易哲慎的书房。
很严谨有序的摆设,书架、书桌都是深色系,和他的一贯品味很符合。
墙角陈物柜上摆的都是Chris的东西。Chris的血统证书,在国外参加各类犬种比赛的奖杯和证书,眼花缭乱。
简兮默默看着,忽然有点想哭,怎么觉得自己活得还不如他家的狗有尊严了呢?
陈物柜旁边是书架,再往旁边是黑色书桌。
书桌上电脑显示器旁,除了鼠标、一堆全英文专业书籍,资料夹,还放着一本翻了一半的笔记本。
看封皮的颜色质地显然是女性审美向,而且是一位优雅有生活情趣的年轻女性。
忽然间意识到这应该是谁的物件——那天郁明子带来的,她姐姐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