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满心以为自己即将仰脸栽倒,于是捏了法诀使劲挣扎,背部后倾的那一刻,却很意外地撞上了清岑。
待到回神以后,宁瑟抬头去看慕挽,却见那只狐狸精早已被夙恒抱了起来,她被他打横抱在怀里,看起来格外安静乖巧。
慕挽眨了眨眼睛,双手勾上夙恒的脖颈,雪纱衣袖缓慢滑下,露出白玉般的皓腕,“现在要走吗,我的画还没有画完。”
流光倏然闪现,桌上的卷轴被收入虚空,夙恒将她抱出了凉亭,闻言又低声应道:“我教你画完。”
不过眨眼一刹那的功夫,他便带着慕挽瞬移消失了。
宁瑟愣在原地,尚未出声说话,双脚蓦然悬空,她低头看着地板,这才发现自己被清岑扛了起来。
是的,用扛。
他将她扛在肩头,仿佛驮运一个麻袋。
宁瑟从没有被人扛过,这种体会也很新奇,她觉得自己像是半倒立地挂在清岑身上,不由得伸手攥紧了他的衣袍。
攥了约莫一小会,宁瑟心里想到了什么,双眼也是忽闪生光,纤白的手指搭上清岑的衣襟,正准备伸进去摸一摸,就被清岑及时制止了。
他不仅不让她碰,还把她从肩头放了下来。
脚下是连绵起伏的云团,流风擦着耳尖拂过,宁瑟楞然站在清岑身边,抬头看着他完美的侧脸,拉过他的手很珍惜地摸了一把。
“你要去哪里?”她出声问道。
“昭阳殿。”清岑并未看她,语声依然平静:“天帝尚未离开冥界,我们去姻缘簿上添一笔。”
宁瑟分外诧然,简直有些出离神智,虽说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她的目标都是把清岑拐到手,然后和他生崽过日子,但是当这个目标快要实现时,她反而有些紧张,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她捧着清岑的手,叹了一声又道:“现在就要去了吗?这种事需要从长计议啊,万一你将来后悔了,也许会……”
“不会。”清岑反握住她的手,顺势将她带进怀里,“我做过的事不会后悔。”
宁瑟亲了他一下,心花怒放道:“那我们先说好了,成婚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你有什么话不能总是憋在心里,无论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
清岑搂紧她的腰,措辞仍然点到即止:“今天你教慕挽画画,似乎教得很用心。”
“慕挽的原形是一只九尾狐呀,还是白色的九尾狐,毛绒绒的像雪球一样,实在很讨人喜欢。”宁瑟坦诚道。
清岑“嗯”了一声,语声平缓地问:“你是如何看待我的?”
宁瑟搓了搓手,适时表明心迹道:“你是我的意中人啊,往后还是我的夫君,我家黑龙崽的父亲,等我们两个都老了,我还能说我们携手度过了一辈子,除了给我生命的父母以外,你是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讲完这些,宁瑟又兴致勃勃道:“对了,说到黑龙崽,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清岑还在回想宁瑟刚才的话,尤其那句“最重要的人”,他听了觉得很喜欢。
现下宁瑟又提到了黑龙崽,清岑沉默了片刻,状似平静地应道:“什么问题?”
“叫什么名字好呀。”宁瑟抬头看着清岑,同他推心置腹道:“我想生一个女孩子,起个文雅又有内涵的名字,希望她长大以后,为人善良豁达,处事波澜不惊,名字的意境类似于深潭微澜,朗月照花,同时凸显出她是一只黑龙崽……”
宁瑟其实还想说,假如生了男孩子,也是一样的好,然而话未出口,就听清岑道:“起名叫黑花吧。”
半空中浮云如簇,远方还有几只白羽仙鹤,宁瑟闻言脚底一软,差点从云端跌下去。
清岑扶上她的腰,低声问道:“这个名字不好么?”
当然不好。
堂堂一只黑龙崽,怎么能取这种名字。
宁瑟立时抬头,然而刚一瞧见清岑,她就禁不住心想道,孩子的爹长得这么好看,名字土一点其实……也没什么影响吧。
更重要的是,“黑花”这个名字还是清岑提出来的,宁瑟想不出拒绝他的话,于是转而称赞道:“这个名字不仅凸显了黑龙的特点,而且这个‘花’字很适合女孩子,真的是个很好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