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爷,你会不会……也象他们一样,”申柔佳呜咽了一声,泪水在眶中转来转去,盈于眶,“觉得我忘恩负义?或是……狠毒……”
兰御风甩了一下头,似乎是把那抹小小身影从脑子里甩开,他温柔一笑,马上道,“当然不会,你只是心急你姑姑,情有可缘。象申小姐这么温柔的人,又怎么会和狠毒沾上边呢?”
申柔佳心底偷偷地舒了一口气,脸上勉强一笑,神色凄苦万分泣道,“恐怕今日之事后,沈府已无我容身之地,我……兰郡王,你……你还是把我送到东城吧……”言及此,她突然左手掩了脸,整个身形晃了几下,晕倒在兰御风的怀中。
她假装没听到兰御风焦急的声音,在带着男子气息的胸怀中,暗想,既使回了沈府,也难有作为,一是自已今天落下的名声肯定很快传到沈老夫人那,二是申氏受了伤,看样子也不轻,短时间内再难筹谋,眼下,她所能期盼的,也唯有利用兰御风对她的同情和好感,暂时去兰郡王府去避避难。
东城——她决不能去。否则,既使将来嫁进了高门府第,也难免会被人说起,她曾是从东城而来,出身贱民!
兰锦注目沈千染上了马车,微微一笑,转身,耳边却听到,“凤瞳凤颈,极贵验也;此女,当母仪天下!”
众人倏地一惊,本能地看向街心,一个布袍和尚转身散在人群里,而兰御风抱着已昏迷不醒的申柔佳上了郡王府的马车,兰锦眼尖,一眼就认出那布袍和尚,魅眼一眯,笑颜堪称人间绝色,“想不到人群中竟有义净大师。”
义净圣僧,连天子也要礼敬三分的游僧。
太子太保赵承恩把方才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他扬了扬手中的折扇,“就是不知义净口中的女子是哪一个!”
太子兰陵望着远去的兰郡王府的马车,深邃一笑道,“凤瞳凤颈自然是美人,佳人,今天众位眼里看到谁最美,那自然是谁了。”
太子发言,众人连连称是。景华街虽是步行街,也有特别的马车通道,但只供当朝的贵族马车通过。
到了景华街出口,侍卫看到是七皇子的马车出来,齐齐下跪。水荷骑着马,手上牵着水玉的马紧紧跟随。
马车内,水玉踢了一脚昏迷不醒的申氏,附过身在沈千染耳边笑道,“方才我压断了她两根骨头,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奴婢估计这回没半年她是好不了!总算是出了一口龌龊气。”那日申氏和申柔佳两人在密谋如何在大庭广众这下羞辱沈千染,她在屋檐上听得火冒三丈,恨不得进去就结果了这一对毒妇,但沈千染交代不必打草惊蛇,她才忍下了这一口气。
七皇子的马车是一辆兽皮嵌裹的乌木马车,马车后舱的窗户上挂着重重的隔帘抵御冬日寒气,可容纳十人左右,车内用青色丝幔隔出卧榻,上面辅着软软的银狐皮草,奢华极致。车底下还置了避震,一路车速不慢,却很平稳。也不知哪里暗藏了暖炉,车厢内温暖如春,既使外头的冷风从偶尔掀起的窗帘钻了进来,人在里面也丝毫没有感觉到冷意。
沈千染闲靠在柔软又厚实的虎皮暖塌上,方才经了一番折腾,有些倦意,扫了一眼地下卧趴的申氏,指了指外头驾车的侍卫,自然地把手交叠在小腹上,闭了眼休憩。
水玉忙噤口,暗暗佩服沈千染的警惕之心,七皇子身边的人岂有平凡之人,弄不好,就连个马夫也是个武林高手,耳聪目明。
车子突然慢慢地停了下来,沈千染朦朦胧胧地抬眼问,“这么快就到沈府?”水玉却对她摇摇首,轻声道,“可能是遇到熟人!”
沈千染倦得紧,又阖了眼。
水玉微微挑开帘子,看看外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