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兰亭与赵承恩几次交峰,也见识了赵承恩的应变能力。加上,赵承恩这些年一直暗中配合兰锦调察他的钟家暗卫,所以,他比赵家任何一个人都了解兰亭的实力。
这一场角逐,赵承恩肯定会劝赵老夫人及时退出,保全一些实力。
“赵承恩心思诡秘,武功高强,要不让属下亲自去围截?”
“不,你还是留在宁王府里。我不能有任何后顾之忧!”兰亭突然张开凤眸,展开冰绡之笑,略含深意地道,“想方设法把兰锦受伤的消息透给他,稍微加油添醋些,把南皓国那公子哥儿的好色反馈给赵承恩!”
“加油添醋?”高溯一时不甚明了,自语一句,蓦然眸中精光大盛,嘴角透出一丝灰谐,“宁王意思是,此公子亦有龙阳之僻?宜男宜女?”
兰亭眸光闪动若寒星熠熠,敞开的声线里带了几分畅快的笑意,“不必说得这般直白,以兰锦的色相,只怕是正常男子见了也会动七分的心思,就如——”兰亭语峰微微一顿,带了丝痞意的玩味,慢吞吞地吐出三个字,“赵承恩——”
赵承恩对兰锦是什么感情,只怕连赵承恩自已都不敢去想象。但这些年,兰亭却看出来了,在赵承恩的眼里,十个赵家也未必能抵得上一个兰锦。
兰锦于赵承恩,就如沈千染于他!
“殿下,属下佩服!”高溯忍不住亦笑开,他想,这样稍一提,只怕赵承恩再也没心思去管赵家的事,他肯定会去寻找兰锦。
“慧能大师那你要让人时时关注,大师一出关,马上报告,记得,这事比什么都急。”兰亭眸光爀地变得冷鸷,瞳眸深处里闪过明显狠戾,义净死前那一句话留给他太深的印象。
当时他急着去按沈千染,没有细想,后来,在路途中央,他接到沈千染已平安回宁王府的消息后。冷静了下来,稍一思忖,就觉得义净自称是赵家子孙有问题。
如果义净是赵家子孙,他又是修佛之人,怎么可能还和赵德蓉来一场忘年恋?
可义净说那句话时,神情很自然,不象有诈。当时他就疾速返回欲再次去盘问义净,一路上,他心头狂跳,一种极压抑的不详预感密密麻麻地袭上胸口,脑里不断跳出一种意念:他肯定错过了什么!
到达时,果然,马车里的义净已经死亡,只有牢笼内的秦之遥依然昏迷不醒蜷在笼子中央。
暗卫查看,义净的伤是旧伤,而且他身上的伤不是致命伤,不会无端端地死亡,甚至死时没能任何的挣扎和预兆,押送的暗卫都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
兰亭只觉得心里的防线一下轰然倒塌,一时便再也听不清暗卫在絮絮叨叨地说些什么,环布四周的尸体象是活了一般慢慢蠕动开来。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去想,什么也不懂得再去判断,只凭着一股意念,身形一摆,跃上坐骑,不言一语,率先疾驰朝着珈兰寺狂奔而去——
他的心里有一种连他自已也解释不清的直觉,他认为,所有的一切,慧能可以给他一个答案。
他一口气冲到珈兰寺,直接冲到慧能闭关的密室,那沙弥自然拦不住他。他直闯进时,在进最后一道关时,一个老和尚朝他道,“大师闭关前,曾有留下一言。大师此次闭关并非修行,而是为借命之人逆天求福,施主若想要圆满,就要有耐性,安心等待大师出关!”并给他三个字。
兰亭听到“借命”二字先是一愣,而后看到和尚掌心上的“沈天赐”这三个字时,心里震颤,一股空乏寒意窜上心头,竟是呆怔一旁。
许久后,方醒悟过来,朝着和尚微微颔首后离去!
高溯离开后,兰亭见月已近西沉,心想,早朝时间也差不多了,
想到昨日将佳人折腾至连抱怨都无力开口,心道,这会如果再去瞧她,他定是把不住分寸,不如让她先安心歇一晚。
一日纵情纵欲,他亦极困,很快便阖上了双眼。
冬日白雪漫漫,京城的街头却是热闹非凡。
兰亭一身明黄龙袍牵着沈千染一身的大红凤凰吉袍站在城门之上,与西凌的百姓一同共度佳节。
天空不时有七彩璀璨的烟火发出耀眼的光芒。耳畔全是孩童欢歌笑语庆祝新年的到来。皇城上空更是被烟火染得霞光四散,绚丽多变。
“兰亭,我们去那放平安灯!”她指了指远方的一条河,仰起脸朝他盈盈笑着,烟花倒映在她的明眸中,挑出一丝炫耀的光彩。
“好!”在盛世烟火中,他温柔地注视着她,大红吉色衬得她容颜更显娇艳。
他扶她下城楼时,将她紧紧纳在自已的披风之内,牢牢护住了她的身子。
她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盏纤巧的莲花灯,递给了他一盏,看他高高大大的男子提着一盏巴掌大的小笼灯,沈千染“噗嗤”一笑,朝他顽皮地眨了眨眼,又转开脸咯咯地笑开。
他们俩牵着手向一座拱桥走去,桥头立着一个石碑,上面落了三个字“奈河桥”。
兰亭顿时一惊,眼神都慌起来,倾身将她整个人抱进怀中向身后掠退了一步,却立刻觉得此举太唐突怕吓坏了她,轻轻地将她放开,站定,雪暇的面容突然蕴着一抹深情红晕,将她拉了欲离开,柔声劝道,“染儿,等七巧节时我再陪你放好么,现在天气太冷了,好象有些不合时宜,我们不要去了!”
“为什么?”她有些扫兴地举了举手中的灯,素日这样百无禁忌的人,竟也说出这般讲究的话,沈千染唇角边却勾起了一个促狭的笑容,摇首不依,“我想给赐儿放个平安灯!听说这座桥每年都有很多人来放平安灯的,祈愿一生平安!”
兰亭阴鸷地眸光再落到那三个字上,却发现,那石碑上的字清清楚楚地写着“安河桥”。
心下一松,轻声道,“好,听你的!”
他的出现,挤满人群的桥上出现一阵波动,众多游客如同海潮退去,给他让出了道。
她看着他一身的明黄,微微抱怨,“你这一身衣裳,走到哪,哪里的人都远远地躲开!出来玩,就要穿随意些,什么叫与民同乐?知道么?”
他不语,朝堂之事分薄了他太多的精力,好不容易挤出时间与她共度良宵,他自然不愿别人来分享他独自拥有她的时光。不愿过多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点燃花心,她小心翼翼地捧着花灯,缓缓地放在了水面之上。她轻轻的拨了一下水面,让花灯平稳地随波逐流。
他一步一步地学着她照做。
看着那两盏灯象是有灵性一般,紧紧依靠着前行,他将她搂进怀中,眸光紧紧辉洒在她的脸上,嘴角绽开一抹笑意。
寒风突起,吹散她的头发,黑发象绸布飘荡在风中,半遮住她的脸,发梢划过他的面颊,丝丝疼痛。他刚想帮她绾发,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象是一缕烟似的从他怀中飘了出去——
“染儿……”他惊叫一声,欲想冲上前将她拉住,可是象是有一种力量绊住了他整个身体,他转身,竟看到义净一身法袍站在他的身后。
“大胆!”他怒斥一声,狠狠一堆,可义净明明形影皆在,甚至风掠过,他的衣袍轻轻飘动,却如空气般,触不到,摸不着,渀若灵魂。
他顾不得与义净纠缠,朝着她伸出手,嘶声历叫,“染儿你回来……”他双目赤红,神色疯狂,所有的幸福刹那间灰飞烟灭,他想冲破束缚,却一直身后的一股力道拉了回来。
“兰亭,我要走了,你保重……”她突然转过身对着他笑,她全身衣衫凌乱,头发也是尽散,寒风中乱舞,脸象变了一张似的回到了她十四岁那时的丑颜,她的额间突然缓缓裂开,渐渐地流出鲜血,一滴,两滴,越流越快,直至将整个河面染红。
“染儿……”他的心口瞬时开裂,撕扯处,他惨叫一声惊跳起来,蓦地睁开双眼环视着四周——是自已的兵器室!
方才的梦太真实,太诡异!冷汗侵身,他只觉一阵天晕地眩,眼前的景物开始四处浮动,头颅里像炸锅似的一团混乱,连意识都一瞬僵硬冻结住。
夜太静,空气里连尘埃也停下来,唯一能感觉到的是自己“咚咚”急响的心跳声。
他急剧地喘息着,双手撑在案桌上,几近痉挛地支撑起身体,明明是一场梦,可为什么,他的心疼得象是被人一点一点地抠出,渐渐地被掏空,稍一闭眼,梦中的场景象一轮巨石带着排山倒海力量朝着他碾了过去——
所有的睡意一扫而光,他踉跟跄跄地奔出兵器室,本能地冲向书房。
推开门,见到书房的内寝室的夜明珠透着微微的光亮,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唯怕惊了空气般,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掀开层层的天青绡纱帷帐,借着顶上夜明珠发出的朦胧光晕,沈千染依然昏睡未醒,脸上粉意未褪净,青丝如瀑散在洁白的枕巾上,衬得她肌肤莹白、眉目姣妍。
兰亭紧拧的眉峰舒开,他伸出两指用力揉了揉眉心的倦意,悄然俯身给她掖好薄衿,将其脸上几缕青丝抚开,指腹一阵如水嫩柔滑的触感,忍不住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轻抚上她的眉尖,滑过她的耳廊,两指细细地摩挲着她敏感的耳垂,将她一枕的青丝柔发掬起,又缓缓地松开,让黑丝沿着他的指尖滑落。
他神情开涤而温柔,眸光如在鉴赏一件精美艺术品般,神情专注而宠溺。
呼吸缓缓由浅入深,最后,禁不住欲念,两指轻轻夹起薄衿的一角,一点一点地掀开,方发觉,她和他离开时一样,身上未着半褛。
蓦地浅浅笑开,难怪她今日肯乖乖地在书房中等着他,不曾离去,想来他走时,没有给她留一套新的裙子,而她昨日所穿的,早已给他撕成两段了。
本想规规距距地看她一眼便离开,毕竟今日他要面对赵家对他发起的一场蓄谋已久的弹劾,可这会,看到她那曲线娇娆的完美身子,他的眼睛再也移不开了。
遮住夜明珠,除净衣裳,欺身而上,将她紧紧实实地搂进怀中,感到怀中人略有些不适地闷哼时,他稍许松了些臂力,手掌贴着她的丰满,掬一手的温香软玉,谓叹一声,闭上双眸。
心中唯念:她在!她在!真的好!
可惜温柔总是太短暂,不到一柱香时,耳边传来高溯密语:高洋日夜兼程赶回来,淮安湖有大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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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虐、不虐,明明不虐嘛,为毛这么多人说虐?话说,女主重生后,有没有受过苦?月百思不得其解,呜~